陈太后见一行人走远,瞥了眼殷怀瑜:“你也回去吧,朝上的事还等着你忙呢。”
她不是那种见不得儿子和儿媳好的恶毒婆婆,帝后和睦后宫才能稳当。
沈琼楼记得这位皇后跟皇上的关系基本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她边想跟着余皇后走到她的宫里,正好这时候到了午饭的点,她命人备饭,拉着她的手笑道:“婶婶可别嫌我的饭食粗陋啊。”
当初赵婕妤住的地方名叫琼楼,皇上去的时候十分不悦,立即令她改名,那时候她便猜测皇上对这位小婶婶有不一般的心思,如今见了,果然是少见的美人。
不过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更不会恨得咬牙切齿。以后要陪着皇上到白头的人是她,纠结这些过往有什么意思?皇上既然能喜欢这位小婶婶,说明不是冷心冷肺的人,日子久了也会喜欢她的,人心都是肉长的。
退一步说,就算皇上不喜欢她,只要太后喜欢,她在宫里就稳当。
沈琼楼对婶婶这个称呼敬谢不敏,干笑一声:“岂敢岂敢。”
余皇后引她入座,指着桌上的鲜鱼片道:“婶婶尝尝这个,听说是南方特有的鱼,八百里加急才运过来的,您沾着酱油尝尝。”
沈琼楼见就是上辈子常见的三文鱼,摆成花朵状,底下铺着厚厚的冰,沾了酱油尝一口,果然鲜嫩软滑,滋味鲜美。
两人吃完饭,余皇后拉着她问一些皇上的喜好还有当年的事儿:“听说皇上当年顽皮,是真的吗?”
沈琼楼点头:“是挺熊的,不过现在比当年稳当多了。”
余皇后虽然不至于嫉妒她,但难免有几分艳羡:“婶婶和皇上的兄妹情分真好...”
沈琼楼汗了下,加重语气:“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寻常的表兄妹而已。”
余皇后一笑而过。
沈琼楼还记得陈皇后的叮嘱,跟她聊了几句就往赵婕妤那里去了,她刚出完皇后宫里,余皇后身边一位侍婢轻声道:“豫王妃生的这般好,皇上...”
余皇后皱眉看了她一眼,她吓得把话咽了回去,她这才道:“太后说她是长辈,那就拿她当长辈待,旁的一概不准多想多做。”
她已经嫁给了豫王,名分既定,太后和皇上还没说什么,先把她当假想敌,那是脑子有毛病。
她没想到宫里真的有脑子有毛病的,那位赵婕妤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记恨自己宫里的名字被撤换的事儿,跟沈琼楼说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坐了会儿连个茶也没有上。
沈琼楼一直以为自己跟这些女人比宫斗宅斗就是卖萌的,没想到这位赵婕妤比自己还萌,她当下也懒得多说,起身直接走人了。
赵婕妤自以为挤兑走了人,正在得意洋洋,不一会儿就收到太后宫里传的话,罚俸三个月,禁足两个月,让她在宫里好好反思。
余皇后还怕沈琼楼心里存了什么芥蒂,忙备了份厚礼让她带走,沈琼楼坐在马车上还在感慨,陈太后十分有眼光,挑的皇后有气度有胸襟,殷怀瑜好福气啊。
她心里是希望殷怀瑜过得好的,不光是因着两人当年的情分,还有他怕她进豫王府受人慢待,顶着压力恢复了沈家的爵位,这些她都十分感激。
等回了沈家,就见自己院子里有几个太医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等着人,她吓了一跳,忙把殷卓雍叫出来问话:“你这是怎么了,叫那么多太医来做什么,你生病了?”
殷卓雍笑着握住她的手:“这是给你叫来的。”
沈琼楼茫然道:“给我叫做什么?我也没生病啊。”
他抬手招了个太医过来:“你不是要生孩子吗,叫他们来给你调养身子。”
沈琼楼本来很排斥生孩子,但听了陈氏的话和看了宋喜的信,心里大大地动了。
人总是要适应环境的,搁在现代二三十生都不算晚,但在古代,就算殷卓雍愿意,满世界的流言蜚语也少不了,想通了这一节她心里的障碍就彻底消失了。
太医挨个排队诊脉,等四人诊完之后,眉头却越皱越紧,两口子的心都提高了,为的那个院判和其他人商议一时,低声问道:“娘娘,您确定是要受孕的方子?”
沈琼楼心说这老头看着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就耳背了,边点头道:“是啊。”
院判一脸呆萌:“可您已经有了身孕,为什么还要备孕呢?”
沈琼楼Σ(°△°)︴:“什么!”
殷卓雍也是吃了一惊,随即眼里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乖乖,我们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