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滚!”
这次她转身就走,抓了他给的枪。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入口了,他松一口气,胸口又有些堵,不上不下,非常难受。小楼讨厌这种感觉,摸一下,那里光溜溜的,摸不到什么。
竖起的衣柜挡在门后,小楼借力站到高处,枪,贴在耳侧,耐心等待。
直到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最先冲进的两个杀手被他接连两枪结果,其余六人大喊着退出去。半天,没有人再进来。小楼用腕表里射出的钢丝缠在门把上,果然从外面锁上了,鼻子里同时闻到烟味。不再犹豫,他一拳轰碎了墙上的玻璃,翻到外面,踩着空调箱迅疾下落。
对面的高楼上也有狙击手,红外线对准他。
小楼不愿纠缠,开出一枪打在燃起罐上。
厨房爆炸,火势冲天而起,瞬间淹没了旁边房间里的两个狙击手。几番大动作下来,牵及旧伤,嘴里吐出血,他伸手擦掉。落地以后,一手按住小腹,阻止鲜血继续外流,一面朝后巷的弄堂走去。
没有想到后面也有人。
一个俄罗斯人。
枪口对准他。
这时他的子弹已经用完了。小楼想,这一枪射过来他能不能躲过去?
“人的眉心会有一种独特的磁场,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应到异物靠近。做我们这一行,不止要学会控制子弹,也要学会躲避子弹。而这一切,就从最敏感而是我们身体最危险的地方开始。”显宁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
小楼看着她,她分明在微笑:“敢吗?”
小楼说:“为什么不?”
现在他也有一次躲避的机会。
对面那人慢慢扣动扳机,他严阵以待。
枪响——
倒下的是对面的俄罗斯人。
沅芷举着那把银色的手枪,缓缓放下,枪口还往外冒烟。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小楼这时不能思考。
她回来干什么?她为什么回来?
沅芷到他面前了,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声,他半边脸红了,她收起枪,插入后腰:“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不能让你百打。至于你欠我的这条命,以后再慢慢算。”
他们赶到港口,连夜离开。
甲板上,海风吹拂。
同一时间的海岸上,有人在看他们。
这样的夜色里,习东榆面无表情,朱婷在一边说,声音愤怒:“你要杀了他,你真要杀了他?”她抽出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的随从立时拔枪,一齐对准她。
东榆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你看到了,他为了那个女人都肯舍命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他有多冷血你不知道?经过今天,他只会把你归为和我一个阵营,打上‘敌人’的标签。”
朱婷握枪的手缓缓垂下,有眼泪冒出来,她伸手擦掉。
东榆叹一口气,把她抱到怀里,揉揉她的头发:“你不该喜欢他,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朱婷已经说不出话。
轮渡离海岸越来越远,夜里风冷,沅芷回到房间里看小楼。
他光着上半身,在缠绷带,一边在手里,另一角咬在嘴里。她走过去,伸手:“我来吧。”
小楼说不麻烦了。
沅芷直接夺过来,力道大了,牵动他的伤口,小楼嘶一口气,抬头看着她。沅芷低头帮他一圈一圈缠上:“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什么办法?”
“……”
半晌。
“好了。”她站起来,现在看他乖,她也不冲他凶了,放柔了声音,“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随便。”
沅芷微微笑了看他,那时他的话,原封不动返还给他:“什么都没有,就没有随便。”
小楼被噎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着嘴,合不上。沅芷看他吃瘪,心里快意,低头咬着他的耳垂说,“乖乖坐这儿,等我回来。”
她给他带回来奶酪、红豆馅饼、罗宋汤和牛扒。
牛扒在餐厅就精心切割好了,现在用叉子喂给他。小楼想他的手又没受伤,目光触及她的眼神,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很乖地吃完。
沅芷很满意,夸奖他:“不错,比琦琦都听话。”
小楼皱皱鼻子,可没那么傻地去问琦琦是什么,听名字就有不详的预感。
沅芷扫他一眼,不留情面:“是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哈士奇。”
“……”
“怎么,不开心啊?”她揪揪他的耳朵,细细捏,手指上的触感滑腻腻的。这是最近才发现的他身上又一处可爱的地方,小楼皮肤白,稍微拧一下就泛红。
她爱极了他身上的这个部位,还有他的脸颊。
是清瘦的,却有些肉,细微的不太明显的婴儿肥。
“玩够了吗?”他的脸色很冷。
没有威慑力,沅芷笑,掐住他脸一把拉长了,清清楚楚地说:“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