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斜月沉沉,急促的马蹄声在寂寂深夜响起。
云逸和蒋轩连夜快马加鞭,行至城门下,两人马不停蹄地来到太和殿。
“三哥!”云逸急乱地喊道。
没有听到皓翊的回答,奴婢们忙着跪下请安。
云逸抓起一个人奴婢问:“三哥在里面吗?”
“回公主,三皇子早已歇下了。公主不如……”
云逸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奴婢,推门而进,知嫣上前行礼跪安。
云逸没有理会,径直往室内走去,只见皓翊睡容极沉,任饶她喊破喉咙了也不醒。
云逸怒问,“三哥怎么了?”
“三皇子醉酒了,刚歇下。不知道公主找三皇子有何事,待他醒后,知嫣再告诉他。”
“哼,等到他睡醒了,三嫂的命早就没了!”云逸不管不顾地上前摇晃着皓翊的手臂,“三哥,你醒醒啊,三嫂现在危在旦夕,你别睡了。”
知嫣静待一旁,垂下了眼眸,手被自己的紧握成拳。
怎么这个节骨眼上三皇子会醉酒?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蒋轩心生一计,上前一步。
知嫣上前拦下了蒋轩,“三皇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像今日睡得这般沉稳了,无论有什么要事,可否等他睡醒了再说。”
云逸闻言,蹙眉看向睡得眉心紧蹙的皓翊,心一顿,突然产生了于心不忍,可三嫂……
云逸看向蒋轩。
“别紧张,不是有冷羽他们吗?再等等!”蒋轩心里极其没谱地安慰着。他不知道傲古堡为什么要把蓁儿?若是晚了一步,蓁儿会怎么样?
知嫣闻言,怔怔地看着皓翊,心情越来越沉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等等,一切都等过了今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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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三皇妃竟会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想想就让人大快人心。”孙默居高临下地看着表面上完好无缺实质上遍体鳞伤的悦诗。
“江湖传言孙堡主是爽快之人,如今落入你手中,悦诗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悦诗眼神倔强地看着孙默,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专挑看不见的要害打,全身筋骨酸痛不已,浑身无力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她此刻已经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只能任人摆布。
“哈哈哈……想死?没那么容易,本堡主可要好好留着你的命,本堡主想让三皇子看看何为生不如死。”
又是皓翊!悦诗痛苦地闭上眼睛,她这一年来所经历的痛苦都源于他,她这一生最大的劫难就是遇到他,命运与他有所牵绊,她该如何斩断呢……
“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吗?可不是这么简单地受点伤就可以的。本堡主要让他看到,他最爱最想保护的人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底下死去活来……”
“所以,你找上了我!”
“不错,也只有你才能让三皇子崩溃!你知道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惩罚方式是什么吗?是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在自己眼前从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死气沉沉的人……哈哈哈哈……”
悦诗眼神怨恨地仇视着孙默,“丧心病狂!”
“在这之前,我想让你体会什么叫做真正的丧心病狂!来人,把她带下去!”
两名杀手上前扶过毫无反抗能力的悦诗。
阴暗的地下室常年不见天日,空气中散发着潮湿而又浑浊的气味。
悦诗被两名杀手粗鲁地扔在地下,筋骨上的疼痛实在难耐。
“邹护史,人已带到。”
“师姐……”
“悦诗……”
濡沫和泽恩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看到趴在地上无力爬起的悦诗,心疼不已。
于巧安咬牙切齿地看向邹航,被绑在架上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弄得咯咯作响,这帮杀千刀的……
邹航扫了悦诗一眼,嘴角弯向一边,看向被绑在架子上的三人。
“三位,考虑得怎么样了?想好怎么选了吗?”
邹航胁肩谄笑地围绕着手被捆绑在架上的三人走来走去。
濡沫冷哼了一声,龇牙咧嘴道:“做梦!”
“这个姑娘的性子真随你师姐,有骨气!可看看你师姐倔强的下场没?”
邹航看向于巧安,“你呢?”
于巧安冷哼了一声,“卑鄙无耻!”
邹航慢吞吞地踱步泽恩面前,“那你呢?”
泽恩思忖了片刻,悦诗抬头看向泽恩,对其摇摇头。这些人不安常理出牌,别答应。
泽恩紧紧地蹙眉。
“看来没想好啊?那就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你好好想想……”
“来人!”
四名身着黑衣捧着黑罐子的杀手上前。
“你们两位誓死不从,看来留你们也没什么用,不如找你们练练手!”邹航对杀手摆手示意。
悦诗闻言,一脸惊悚地看向四名杀手从黑罐子里拿出的东西,拼命地摇摇头,“不要……”
濡沫被一名杀手上的吐着舌头的毒蛇吓得咽了咽口水,浑身发软,若不是被绑在架子上,她早就被吓软瘫了。
于巧安紧咬牙关,看向四人手上的毒物,毒蛇、毒蜘蛛、毒蝎子、毒蜈蚣。
“三皇妃,趴着怎么能看得清楚呢?来人,给三皇妃一张椅子!”邹航哈哈大笑。
悦诗被强制扶到椅子上坐下。
“动手吧!”
拿着毒蛇的杀手带着阴森森的笑容一步步上前。
濡沫被吓得冒出一层层冷汗,呼吸紧促,脸色苍白,紧咬着苍白的嘴唇,恐惧地闭上眼睛,“邹航,我若是能活着离开这里,他日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邹航哈哈大笑,“恐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毒蛇嘶嘶嘶地吐着舌头,灵活地扭动着滑不溜秋的身子向濡沫逼近。
“住手!”悦诗费劲浑身解数呵斥道。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悦诗,濡沫也缓缓地睁开眼睛。
“放过他们!”悦诗倔强地看着邹航。
“你说什么?你们听见她说什么了吗?”邹航佯装没听清楚道,一步步上前,捏住悦诗的下巴微微往上抬,逼她与自己对峙,“三皇妃,你现在和阶下囚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我?嗯?”
悦诗脑袋一偏,怒视着邹航,大力地挣脱开禁锢住双手的杀手,缓缓地站起身,跪倒在地,一字一顿道:“我说,放过他们!”
“师姐……”濡沫急哭了,“别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