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三界六道内,道行通玄之辈个个心有所感,若有所思。
有人大喜,有人冷笑,有人淡然,有人大怒。
太阳已升起,燃亮了半边天空,但处在北荒这样地方,初冬的这个早晨虽然明亮,却并不温暖。
吴国平州城定远侯府内,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十几岁的少年站在院内,两人皆赤裸着上身。
初冬虽冷,但两人身上却冒着腾腾白气。
“枪乃百兵之王,一寸长一寸强。我林家枪长于快,善于变,而小侯爷今天却弃长而用险,重力而乏变,为何?”中年长髯男子大声喝问。
被斥责的少年人肤色微白,剑眉星目,甚是俊俏。
只是此刻却面目通红,满身戾气,没有回答中年人的话,端起八尺长枪继续吵着中年人刺去。
少年人的枪法连绵不绝,一招快似一招。
中年人一手背后,单手执枪,闲庭信步游走在枪影之内。
少年见到长枪所生的罡风连中年人的衣角都没碰到,心中不服,长枪突然再长三寸,只取中年人咽喉要害。
中年人淡然一笑,手中长枪砸到少年小腿上,喝道:“不言步伐,不言立势。”
少年吃痛闷哼一声,枪法不再似刚才那么迅猛,出招很是慎重,中年人却持枪进攻,攻击洋洋洒洒,枪影纷飞。
少年顿时觉得满天都是枪头,左支右拙,逐步后退,十分狼狈。
疾风骤雨之后,少年以为抵挡了中年汉子的所有攻击时,突然感到自己枪杆上一道巨力袭来,少年顿时手臂麻,五脏仿佛遭雷击一般,手中长枪也差点掉落在地。
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锐进不可挡,速退不可及。”
对于自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被中年人击败两次,让少年人倍觉屈辱,一时热血上头,双眼通红地再次持枪攻击。
中年男子瞬间两枪点到少年手臂上,少年吃痛而手松,中年男子持枪一挑,长枪飞到半空,中年男子一掌拍出,长枪又带着力道砸到少年身上,少年终于痛得叫出了声。
“心不乱则招不乱。小侯爷今日心思不宁,不必再练武了。年拳,月棒,久练枪。勤练固然能生巧,但盲练却损身。”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
少年吃痛终于醒过来了,低下头说:“谢谢林叔指点。”
林叔看到少年确实醒悟后,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因为父亲身体而乱了心神,但练武虽说为了强身,但其实为了练心。须记住,不管遇到何事,心不能乱。”
少年尚未答话,突然看到一个穿着仆役衣服的少年匆匆进来,神色慌张,大声叫道:“小侯爷,老爷刚刚醒来,吐了一大碗血,让小侯爷赶快过去。”
少年人听完后,如遭雷击,怔怔而立,手中的长枪脱手倒地。
林叔神色一紧,架起少年一路飞奔。
刚进庭院,就听到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各个仆役丫鬟各个脸色不安,神情惊恐。
进入房间,却现里面挤满了人,有亲人,有管家,有家将,有仆役。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小侯爷回来了,赶快让开!”
见到床上满头白,脸颊消瘦,布满皱纹,紧闭双眼的男人,少年终于回过神,哭着奔向床榻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