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漾听围观的人说,两辆摩托车一个左拐一个闯红灯,车速都很快,砰一下就酿成了悲剧。两个伤员乘坐的是闯红灯的两轮摩托车,看上去是外地务工人员,而三轮摩托车的驾驶员不知怎么地居然爬起就跑,不知跑哪儿去了。
有点蹊跷。
“货也不要了?”霹雳哥莫名其妙地问,走到散落的货物前,纸箱子已经摔破了,一个看上去有点像小冰箱的东西露了出来。这“小冰箱”不太像新的,他随手打开一看,眼睛眨了眨,眉头随之皱起。
赵苏漾本帮着维持秩序,见霹雳哥像被施了定身咒,就赶紧上前,只见“小冰箱”里放着一个冰盒,打开之后,一个拳头大小、米分红中带着血色的东西装在灌满什么溶液的无菌塑料袋中,有点像涮火锅的猪腰子。
霹雳哥为了避免引起骚动,冲赵苏漾使了个眼色,又去看另外一个破箱子里的“小冰箱”,现跟第一个里头一样。
车祸之后,明明不存在过错的驾驶员逃离现场;整个三轮摩托车就载了两个箱子,里头分别装了两个像猪腰一样的东西——如此不正常的现象不能不引起探员的注意。
觉得划脸l男毫无挑战性的赵苏漾嗅到了重案的气息。
“猪腰子的话,分两个冰箱装实在太奢侈了。”她压低声音,“又不是从小吃冬虫夏草听巴赫交响曲的进口神猪。”
“恐怕除交通大队外,还得叫上重案组。”笑点很低得霹雳哥忍住笑意,赞同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捂住话筒悄悄打了个电话回去。
交通大队先一步到达,霹雳哥拿着证件跟他们嘀咕了一阵,他们一边驱散人群、疏导交通一边将伤员抬上救护车。随后,重案组的车陆续抵达,赵苏漾几乎不带希望地下意识远远瞄了一眼,却看到了岑戈。
他从副驾驶座箭步而下,黑框胸牌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摇摆。
“岑队!”霹雳哥见了他就面露喜色,热情地抬手摇了摇。
岑戈往这边一看,赵苏漾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躲,这难道是古诗中那种“近乡情更怯”?
他朝这里走来,上下打量她一番。她还没制服,暂时穿自己的衣服,简单的蝙蝠袖t恤加束腰九分休闲裤,朝气蓬勃的,真有点初出茅庐大学生的稚嫩模样。她的胸牌边框为蓝色,那是见习探员的标志。
“第一天正式上班?”他笑。
“嗯,我们出来查一起案子,没想到半路遇到了这个事情。”赵苏漾屏息回答,怎么现在见了他竟然还有点紧张?
“所以,你们是第一现人,一会儿跟我回去做个笔录。”岑戈拍拍霹雳哥的肩膀,转身勘查现场去了。
“小赵,你跟着岑队去那边看看,多多学习。”霹雳哥是个好师傅,似乎在跟他们队长较劲,很想把赵苏漾带好,所以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她进步的机会。
赵苏漾当然趋之若鹜。
法医认真观察了两个“猪腰子”,暗暗对岑戈点了点头,低声说:“符合肾脏摘取后的保存、运输方法,但从这个恒温箱和运输用的三轮摩托车来看,‘他们’的条件并不好。现在不能断定这两个东西是否来自同一个供体,带回去化验化验就知道了。”
岑戈瞥了一眼在一旁探头探脑的赵苏漾,“你想问什么,问。”
“不会真有人为了买苹果7而卖了肾吧?”
法医莫景平一愣,哭笑不得道:“我相信不会有人这么傻,一个肾在黑市价格至少20万,能买多少苹果678?”
赵苏漾点点头,总算说出几句不开玩笑的话:“如果这两个东西确定为人类脏器,来自同一个人,这个人肯定已经死了;如果来自不同的人,意味着这背后就是一个**取器官卖的团伙,性质太恶劣了。如果传扬出去,微信朋友圈那个什么闻一下手帕晕倒后被人取了肾的假新闻又得再火一把。”
听了她的话,岑戈饶有兴趣地转身正对她,有意考考她两个月封闭训练的结果,“下一步,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