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队,你还不走?”天色已暗,商鸿朗将结案报告录入案管系统,见岑戈办公室的灯还没熄,就随口问了一句。
岑戈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陵州三省的地图,其中几处用红点标出。他瞥了一眼商鸿朗,抬手示意一下,表示自己要加班。商鸿朗耸耸肩,关了大办公室的灯,先走一步。
赵苏漾到家之后就把“年轻女子失踪被害案”每个死者的情况了过来,他从中午一直看到现在,将凌乱的线索一条条梳理归类。
前六个死者都是暗娼,街边拉客,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也没有组织者。她们的尸体被遗弃在陵北省几个城市郊区,死因分别为窒息、窒息、重度颅脑损伤、饥饿、缺水、严重肺部损伤。
前三个的死法和许多激情杀人时的手法一样,掐死或重物击打头部,后三个带着点虐待性质,且一种比一种痛苦。岑戈怀疑,凶手嫌前三种死法过于轻松,开始追求受害人的痛苦感,甚至坐在一边观看她们的死亡过程,从而获得心理满足。
从第七个死者开始,除虐打外,凶手开启了古代藉国酷刑之旅。
第七个死者a,外来务工人员,职业保姆,19岁。在位于陵北省原雇主家结束聘用后失踪,三个月后,尸体在陵南省商县某村的水塘里被现,被施以“开口笑”的酷刑,即用一根削尖了顶端的木棍从嘴部插.进,穿破胃肠。尸检显示,该女子的舌头不翼而飞。水塘周边泥土提取出抛尸者脚印一组,显示该人身高在175—178之间,中等身材,男性,走路微内八字。鞋印并非来自皮鞋或者运动鞋,而是一双廉价的拖鞋。足迹跟生在陵北省的几宗凶案一致,因此得以并案。从这个案子开始,刑侦总局介入调查,将它们命名为“年轻女子失踪被害系列案”。
第八个死者,陵中省祥安市某公司白领,26岁,跟男友吵架赌气出走后失踪,尸体一直没被找到。四年后,祥安市因城市基础设施建设需征地,在一处农业用地里现一具女尸,后来经过dna数据比对,确定其为失踪已久的。尸检显示,她被人活埋,缺氧而死,耳朵被利器割去,埋入土中已一年之久。也就是说,失踪后三年左右被杀。当时,法医多留了个心眼,将死者口鼻中泥土和农田泥土样本做了个比对,现并不相同,因此,是被凶手在某处活埋后移尸到了那里。活埋是藉国最古老的酷刑之一,侦办人员翻阅百科全书后现,活埋酷刑恰排在“开口笑”之后。
第九个死者c,陵中省平武市职业技术学院一年级学生,18岁,周末告诉舍友要去勤工俭学后失踪,半年后一个凌晨,尸体在该市一处在建工地围墙外被现,头部和身体分离,这是百科全书中第三种酷刑——枭。除此之外,c的双.乳被割去。
第十个死者d,陵南省星洲市人,自由职业,20岁,不定期去某夜总会当驻场歌手,失踪日期未明,两年后尸体被抛弃在市郊一处垃圾桶内,上下.身分离,双唇缺失。她被施以第四种酷刑——腰斩。鉴于这次用来行刑的工具跟c一致,当时的侦办人员认为,凶手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虐待和杀人行为制作专门的工具,甚至可能拥有一个“杀人工厂”般的私人空间。在那个地方关押着他从各地拐骗或绑架来的年轻女子,凭自己好恶和心情挑个时间处决她们。
第十一个死者也失踪于星洲市,某餐馆外卖员,22岁,送餐迟迟未归后被确认失踪,一周后其部分尸块在护城河里被现。经过确认,她被施以“锯割”之刑,即用锯子将人活活锯死,痛苦非常。探员沿河寻找其他尸块,三日后终于将尸身找齐,唯独十指缺失。
第十二个死者f是陵中省长宁市黄桂县二中的高中生,17岁,晚自习后迟迟不回家,父母报案失踪,一年半后尸体在黄桂县一条路边出现,被施以“杖杀”之刑。这种刑罚在藉国同样历史悠久,古书记载“笞罚人畏其不死,皆杖讫不放起,须其肿愤,徐乃重杖之,懊血流地,苦楚欲死。”尸体的鼻子遭人割去,惨不忍睹的程度连其父母都难以辨认到底是不是失踪已久的女儿,最后通过dna比对才得知那正是f。
岑凝被疑为第十三个死者,本该施以“人彘”之刑,因尚未并案,所以丁涵馨成为了名单上的第十三人。
岑戈没有烟瘾,此时却站在商鸿朗的办公桌旁,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点上。几小时前赵苏漾刻意掩饰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和手部动作,使得最平常的小动作都消失不见,他不想道破罢了。若岑凝真的仅中弹身亡,当初他们不会拦着他和父亲。
半晌,他摁灭烟头,回身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半小时后,对面rcaf。”
煮了碗泡面正吸溜着的赵苏漾看见信息,顾不上吃面了,把自己整理出的排查范围又梳理了一遍,到点后赶紧赴约,还是晚了一步,岑戈已经坐在里头了。
赵苏漾像个补习作文的学生一般,将一个小本子呈了上去,他看了一眼,眉头压了压,弄得她心噗噗跳。
本子上写着:
一、男,面容英俊,平易近人,身高175-178之间,年龄35-45岁;
二、有虐待动物历史;
三、童年不幸,遭长女子殴打虐待,疑为单亲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