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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赵苏漾拎着一份外卖站在自家门口,手探进包里翻找钥匙。不知谁家在煲汤,香味都飘这里来了,她小狗一样使劲嗅了嗅,舔舔下唇,自言自语道“应该是排骨汤吧真香呀……”。
将门推开的一刹那,见到屋里亮着灯,她还以为家中遭了贼,好在整齐放在鞋架上的一双熟悉的男鞋提示着她,不请自来的并非小偷。进一步,她现,煲汤的香味似乎是从自己家里传出来的。
岑戈从小厨房中走出,黑色毛衣领口露出内搭的烟灰色衬衫领子,袖口捋至手肘,黑色长裤包裹着他足以和芭蕾舞演员一较高低的修长双腿,乍一看格外赏心悦目。只见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望向她,一转,又望着她颈间那条粗糙的红围巾,目光恬淡温和,“回来了?”
配合着厨房外柔和的小圆灯,此意境直让人想起摩诘居士的一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怪哉!”赵苏漾一边脱大衣一边惊叹道,“大名鼎鼎的岑神探竟然在我家扮演着‘田螺姑娘’?!”
“大名鼎鼎的怪力乱神为了侦破连环凶杀案早出晚归,作为受害人家属,不费力讨好讨好说不过去。”说罢,岑戈扬了扬唇角,回身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盅汤放在桌上。
“都说‘君子远庖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下厨房,真感动。”赵苏漾做了一个擦眼泪的动作,迫不及待拿了个碗跑到桌边掀开盖子,扑鼻的鲜香袭来,她几乎忘记了案管系统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
岑戈靠在门框上望着她,反将一军:“君子远庖厨说的并不是男人千万别下厨房,我记得原话应该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说的是一种不忍杀生的心理状态。”
她眨眨眼,见他在没有百度的情况下就将原句背了出来,就一副被震慑住的神情,半晌才说:“我以为你是四肢达头脑简单的人,没想到你也蛮有文化。”
如此低情商的回话让岑戈脑后留下一滴冷汗,原来他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个文盲。
赵苏漾这时没心没肺的只顾喝花螺排骨汤,不知是不是岑戈家乡的做法,汤味鲜香,排骨鲜甜。干掉一碗,她浑身暖和,站起盛第二碗时才觉岑戈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大吃大喝。
她将自己这几天的现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忽然看着汤匙中的一块排骨,问:“你说凶手会不会选择他喜欢的器官然后也像这样炖点汤喝?”
她的办案技能虽然不够老辣,但总能从千头万绪中揪出点什么关键线头。
岑戈微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赵苏漾却来劲儿了,“我高考前看过一个法治栏目,说有一个男的连杀了两个小姐,头一个四十来岁,尸体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割了点肉煮,现无论是煎还是炸都不好吃,于是又找了个二十几岁的杀了,包饺子、爆炒,也都不好吃,最后他向探员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人肉真的不好吃……”
“赵苏漾。”
“嗯?”
“闭嘴。”
“……哦。”
不一会儿,赵苏漾拍拍肚子,伸手要盛第三碗的时候,岑戈终于阻止了她,她叹一口气,故意看向别处,尖着声音说:“你破天荒跑来我家下厨,我只是想看看喝到第几碗会喝出一个钻戒。”
岑戈摸摸她的顶,给她一个“你想多了”的表情。
“哼,你什么时候才会表现出浪漫的一面?”她翻个白眼。
“我可以先表现出‘四肢达’的一面。”岑戈轻描淡写然而又含义颇深地回答。
会意的赵苏漾双颊一热,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