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背叛你?”重渊挥动拂尘,上空骤然落下片片白羽,美若飘雪,纷纷落落,“你既不是归墟,我们之间何来背叛之谈?你责问我,我倒想知道你是谁,归墟究竟在何处?”
“......”
故彦双眼微涩,面容僵硬。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了这么久他却毫无所知,怀疑一切的时候也被一切怀疑。
归墟是谁,谁是归墟?
背后的衣袍被揪紧了些许,故彦对上御邵湮染红的血眸,瞳间映着他的容貌,是他在镜子里看了二十多年的脸。
是他的,这个身体和这个灵魂都是他的。是别人强行给他冠上了归墟老祖这个名号,并不是他自己主动去窃取。
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穿越到书里的世界,被接踵而至的阴谋算计搞得焦头烂额,可为什么受谴责的人也是他...
“师父...”御邵湮在他耳边低低的唤了一声,“别被他影响。”
故彦猛然打了个激灵,目色沉稳,“我从未强迫你承认我的身份,就算是你帮我的那些,也都非我开口所求。我既不欠你,你又凭什么质问我是谁?”
“强词夺理。”重渊眸里寒凉遍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相声,善恶终报。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御邵湮蹭过去吻了吻故彦的唇角,嗤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仙界自求正道,不懂海纳百川乃宽恕之德,才是涂炭生灵的罪魁祸首。”
“......”
这话说的重渊和故彦皆是一愣,前者是因为无话反驳,后者则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成语让他反应有些迟钝。
御邵湮应该是走反派路线没错吧,这么义正言辞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画风完全不对啊?!
重渊一抖衣袖,“归墟,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就算你今日能够逃离南天门,仙界也再无你的立足之地!追杀广布天下,你能跑得了多远?”
“那就来妖界好了。”
故彦正准备答话,远处传来低低的笑声。红衣落地,赤足上勾绘的倾城牡丹花,被大理石的光衬得愈发妖冶。天藏刚接完话,身体猛然向后倾倒,柔软的腰弓起一个弧度,碧色的长剑擦着衣襟射向他身后的柱子。
一声巨响后,柱子猛然晃动了几下,碧落深深嵌在其中。
“啧。”天藏直起身子,两步跃到故彦的身边,甩了甩手中的红色长鞭,看着追过来的封尘,唾道,“看来伤的还不够重啊。”
御邵湮轻哼了一声,勾着自家师父的青丝在指尖把玩,淡定的斜了一眼天藏身上被划破的红衫,有血迹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深深的乌红色,“我还以为你是势在必得。”
“......”故彦想擦一把头上的汗,可是却空不出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这意思是背累了,想放他下来。
御邵湮脸色微变,虽然被师父背着有点丢人,但是感觉真的超级好!脑袋继续蹭了几下故彦的脊背,嗅着熟悉的体香,他根本就不想下来!
“我还是使不上力.....”
这谎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双手圈住故彦的脖颈,让两人踏踏实实的贴在一起。又担心太重让师父累着,暗自调动灵力撑住自己。
“嗤。”
真好笑。天藏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缠情一挥,就再次与封尘的碧落难分难舍。故彦灵识一扫,便能查探出御邵湮的情况,灵力恢复的不多,但是绝对已经可以自己走路。
转念又想起那时看他受刑的样子,心中难免软下几分,虽然时机不对,仍旧纵容着他多吃会儿豆腐。
“我们想全身而退,很难。”故彦看着眼前列队的天兵天将,身后是逐渐逼近的众位仙者。前后夹击,正在形成一个难以突破的包围圈,“仙帝的局。”
跟小说完全不一样的局!
真的是气的故彦想骂人,为什么总是要有未知的变数。男主的师父南枝和归墟老祖的旧友重渊是一个人,仙帝不处理人界杂物反倒玩起攻心计,原本反派的小弟妖皇莫名其妙的成了反派的外公,只身入局,自投罗网......
最重要的是...
“我知道。”天藏摆了摆空闲的左手,“仙界戒备要是真这么弱,我就不会等御邵湮被抓了后才借机来探了。”
“......”所以大人你本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救人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封尘想跟我玩瓮中捉鳖,也得有这个本事啊。”天藏自顾自的说道,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没有一点紧张,“想想怎么突围吧。”
“......”所以大人你明知圈套将计就计却根本没想过退路是吗?
故彦扭过头,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要得神经病。
最重要的是——他自诩心理学高才生(因为对自己认识的不到位),跟这些活了上万年的老古董比斗心机,完全是被绝对性的践踏碾压到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世界,真的全部都是疯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