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纵山遥遥相望的另一座小山脚下,有十个人聚集着。喜欢网就上
九个大人,一个小孩。
不过,只要细细打量他们的穿着和武器,便会知道这些不是凡人而是修士了,那么,所谓的大人小孩,自然是做不得准的。
比如说,十个人中修为最高的便是小孩模样的申阳了,他修炼的不知是什么诡异的功法,外表一直保持着孩童的模样,可修为却是在场人中最高的,已经是元婴后期,这一点在万魔窟中可坑了不少人。
抱臂站着的女修嗤笑道:“看起来他们并不觉得你是个威胁啊,申阳。”
这个动作让她的胸前形成了汹涌的波涛,可男人们却丝毫没有欣赏,甚至瞧也不瞧,让女修暗暗埋怨了一番他们的不解风情。
“直接打吧,”一人跃跃欲试:“你这样的嗓子,放话没效果的。”
申阳很不安。
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领头,带的又是跟安分二字无缘的万魔窟修士,他早已想到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心里还模拟了一遍,但一夜过去就有十个人联系不上仍然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这些人的表现,更是加重了这种预感。
有什么好笑的?
总不会集体得了失心疯吧?
肯定有什么他没想到的东西。
稍作打听,便知晓这儿要新建一个小门派,掌门是射月谷的两位真传弟子。——当时申阳就怂了。
但他到底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于是继续打探消息,凭借稚嫩的外表和诡异的手段,总算是了解了详细的信息:两位真传分别来自斗战峰和隐元峰,道号玄歌和玄鱼,年龄才二十多,上次出现是在射日遗址,当时的修为是金丹期,即使再天才,也最多是个元婴初期,而他们邀请来的客人,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射月谷清字辈没有来,申阳就有把握能够自己能够活下来。
是的,自己。
他在万魔窟里待了上百年,同伴朋友这样的词语早已经不认识了,不管其他人如何,只要自己没事就行。
何况,这次行动的目的……
“直接打吧。”
他沉声道。
胸脯雄伟的女修确认道:“进去了以后,能抢到什么各凭本事,你也不会对我们出手,对吧?”
申阳道:“你可以现在退出。”
他先飞了过去。
“啧!”女修跺跺脚,赶紧跟上了。
这些魔修的实战经验也不知比同修为的人要强上多少,但若是真的和同级斗法,胜起来却并不容易,因为装备不太给力……好吧,通俗易懂地说,因为穷。
万魔窟的生活相当没有保障,死亡总是突然来袭,手边的任何东西都要迅速转化成实力,所以人人都是日光族,有灵石能用就用了,有灵果立即就吃了,有法宝很快就炸了,完全是没法储蓄的节奏,除了少部分手里还有件趁手的法宝,其他一个个穷的叮当响。
由此你可以知道,为什么厉桓那么宝贝他的法袍。
问:一群穷凶极恶、实力高强且囊中羞涩的歹徒从笼子里来到了繁华的外界,会做什么呢?
答:必须是打劫啊!
是的,天纵山就是他们看中的目标。
对于这个选择,只能说队伍里一定混入了幸运。
魔气汹涌而来,鬼火幽幽闪烁,惨白的鬼脸突然出现在身侧,眼眶里是血液干涸般的红黑色,许多女修吓了一跳,男修多半还算镇定,还有些嘻嘻哈哈觉得好玩,邵羽好奇地和一张狰狞的面孔对视片刻,道:“你生前就毁容了?”
“喵嗷——”
花喵都快变成猫皮贴到主人脚上了,动物们的定力显然不够,惊慌失措四下逃窜起来,猫咪往屋子里跑,兔子纷纷钻回了洞里,骆驼……白色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褐色的吓僵硬了,仙鹤还很淡定,至于鱼嘛,魔修显然没考虑到水里也需要攻击。
虽然动静小了些,魔修的精神攻击法到底还是达到了引混乱的目的,趁此良机,又有十来件法宝飞了过来。
材料多为人骨,白森森一片,有铃铛、狼牙棒、飞刀、回旋镖等模样,比较有创意的更有骰子、饭碗等形态,至于最没有创意的,完全就还是骨头本来的样子。
这些连宝器也算不上,只怕是专门用来爆炸的!
彦宵察觉了这一点:“王,我们是不是……”
鲲鹏面色平淡,忽而微微抬手。
天幕下起了风。
细细感受,那似是极温柔的风儿,如同抚过面颊的情人的手,令人陶醉地闭起眼睛,而在闭眼的一刹那,这风便以山脚为中心漫卷起来,青色的风柱越来越大,不断地吸起周围的一切,将木石草叶和人骨法宝都分解得支离破碎。
深蓝近黑的天幕此时已变成种青蒙蒙的色彩,那是风的颜色。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种浅淡的色彩能取代蓝与黑,或许因为这是上位者的手笔,即使是黑夜也不得不为其退让。
是妖王出手了。
众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当他们下意识地去寻找时,只能看见飘飞的衣摆。
素吾已经找到了邵羽,开始关心崽崽有没有被吓到,虽然希望儿子胆大心细遇鬼不惊,但同时又希望儿子害怕地扑进怀里喊爹爹,真是矛盾的心态啊。
龙卷风停下来的时候,魔修如同下饺子一样砸了下来,他们也许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晕头转向的机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以失败告终,很快就被一拥而上的修士们捆成了奇怪的虾米状,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