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间紧缩,面上流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他想不到墨鱼这般伶俐博学,却会是由一个冒牌货所扮,更想不到这其中会有如此曲折多舛的缘由。
假扮妃嫔,着实是犯了欺君之罪,可墨鱼当时毕竟是为了重病在身的主子,也算是有情有义情有可原。法理之外应有人情,若是因此就降罪于墨鱼,难免有些残忍冷酷,更何况,皇上也狠不下心来。
“糊涂!亏你平时机灵聪颖,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却能犯下这么愚蠢的大错!”皇上狠拍桌子,压住了怒意,重重地叹道,:“事关身家性命,你就不知应三思而后行吗,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你哪还有命可活?”
皇上的确生气,但不是气在墨鱼深藏秘密隐瞒身份,而是气在她闯下了大祸,后果严重难以收场。
墨鱼不敢辩驳,强忍住了哭腔言道,:“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还望皇上责罚。”
皇上别过脸,痛声斥道,:“好一个罪孽深重,好一个随意责罚,你当朕的心是铁石做的吗,若是舍得罚你,朕早叫人把你关进宗人府不理不问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赶紧想个法子把此事应付过去,掩住他人的耳目。”
他可以不追究,却不代表别人也会轻易放过,若是有别人再把此事揪了出来,可就难以继续掩饰了。
墨鱼闻言心中微动,她抬起了一双泪眼,疑惑不解:“皇上的意思是,您不怪臣妾了,可是臣妾之前瞒了您那么久,实在是不该被轻饶。”
“你还好意思说,你编了弥天大谎,千不该万不该!”皇上怒气难平,抛了个白眼过去,:“但你以为朕又能怎样,难不成会把你杀了吗?就算是换成了旁人,朕也不会狠心降下重责,更何况你还是朕心爱之人,哪能眼睁睁看你跳进火坑里去?到头来还不是得替你处理这烂摊子,又不能将你怎样。”
墨鱼听罢更觉内疚,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皇上对外总是冷面严肃,可骨子里却是一等一的善良仁厚,这份宽厚深情,她无以为报。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墨鱼扶起,看着她泪眼滂沱模样楚楚可怜,皇上也是心软难过,只好把她脸上的泪拭了,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你先勿要着急,朕没有责怪你之意,你做出此事并非出于一己之利,而是心地太好所致,所以这也算不上是罪过,无妨无妨。”
见墨鱼低头哽咽没有说话,皇上继续在她耳后绵言细语:“宫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瞒天过海,你虽可稳住一时,但绝不可能一直不被察觉,好在你现在告诉了朕,在事态严重之前咱们还来得及做出补救。你且放宽心,朕待你一如往常不会有变,你也不要太过介怀,放心,不会有坏事生的。”
墨鱼做错了事,羞于再直视皇上,她往这温暖的怀里拱了拱,小声回道,:“多谢皇上,臣妾以后定再也不做这糊涂事了。”
她早已后悔万分,所幸皇上待她极好,他们二人间的感情才得以保全。
“那你现在可否告诉朕你的真名与家世,让朕好生瞧瞧,是谁家的姑娘敢如此大胆。”
墨鱼如实道出,:“臣妾为管领刘满的长女,名为谦莹,乳名墨鱼,自幼就调皮好动不肯乖乖听娘的话,所以如今才会做出无知之事。”
皇上点头,眯起眼睛略做思考:“墨鱼,你的乳名倒是乖巧可爱,既然你的姓氏是刘,那本应该叫你刘常在才对,不过现在只能先暂时委屈你,还是得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