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搂过墨鱼,没了方才的油嘴滑舌,忽的就不说话了。
墨鱼奇怪道,:“不是要聊会儿吗,怎么又不吱声了?就一眨眼的功夫,难道皇上睡了?”
皇上当然没睡,眼睛睁得亮亮的,他也和墨鱼一样,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烛灯都已灭了,屋里黑咕隆咚的,皇上的神色也掩在了一片黑暗之下,使他的情绪不易被察觉,半晌,只一句,:“这段日子里,朕不见你是有原因的,并非朕不想见,也不是真的信了宫里传的那些流言,而是……”
而是因为他是天子,是皇上,一举一动都会被朝臣和百姓所看得到,他不能有违祖制,不能不讲规矩,也不能不被闲言碎语所累。权力即意味着责任,有些时候,皇上也会身不由已。
“皇上,臣妾心里明白,您不用再说了。”墨鱼柔声道,她怎会不懂皇上的苦衷,与其让皇上为了她而为难,那她宁愿自己多受点委屈。
皇上微不可见地叹了声气,继而低声问道,:“那你不怪朕?”
墨鱼摇了摇脑袋,却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闷了起来,两人皆无言语,心里对彼此的心意和想法已是了如指掌。两对眸子在黑夜中瞪得大大的,谁也睡不着觉,却谁也不开口说话。
皇上最不擅长说些什么想你爱你之类的情话,要想表达喜欢,他就只会毒舌调侃或是打趣玩闹,而墨鱼也不愿太直白的展露心迹,总觉得那样就太矫情了。
但也总不能就这样任由尴尬蔓延吧。
还是墨鱼先开了口。
她猛地一下起身。震得床榻都跟着晃悠,掀起身上的薄被,:“这样根本没办法入睡。”
墨鱼一下子反应这么大,也让皇上一惊,他以为墨鱼要回咸福宫去,赶紧拽住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黑乎乎的一片,他俩谁也看不清谁。这反而让皇上更加紧张。
墨鱼挣脱开皇上的手,下了地胡乱地穿上鞋子。然后抬手将两边的床幔都拉到了边上,再慢慢卷起,说道,:“这都是夏天了。皇上你怎么还用如此厚的幔子,让人热得慌。臣妾差点就要被憋的喘不过气来了,就不能换个薄点的帘子吗?这大晚上的捂这么严实,也不怕捂出痱子。”
“你起来就是为了这个床幔子?”皇上松了口气,继而好声说道。:“你快上来吧,要是你不喜欢这个幔子,明天朕就叫苏培盛把它给扔了。换上个好看又透气的,要不就换你在咸福宫用的那个吧。正好你喜欢。”
只要墨鱼高兴,在这种小事上,皇上自然愿意百依百顺。
墨鱼钻进了被窝,哼唧道:“别学臣妾,也别用和臣妾一样的床幔子,好看的多了去了,皇上自己另外找去。”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