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溪进屋两刻钟后,赫连皓也轻轻走了出来。
这是排着队来陪我么?山有凤瞄了他一眼,闭目道:“铁笼子的事办妥了?”
“嗯,按照你要求的尺寸正在打制,三天后去取,但马车肯定是装不下的!”
赫连皓在那矮小的竹板凳上挨着她坐下,一阵很轻很淡的香气又飘入鼻中,这是他第二次闻见了。
“没事儿,到时让我爹再去借一回牛车,用板车拉回来就是。”山有凤的脸转向杂物间,“我现在只是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得太远,更不要传到京城皇上的耳朵里,我可不想耍猴儿似的被召去让人看让人用。”
说罢又转回头看向院墙外的天空、目光没有落向任何实处道:“但愿那个杨县令能信守承诺不要往京城上折子奏明这件事,只要他不上奏,只凭个把跑北方又跑南方的来往商人,是很难传出去的,更不会轻易传到宫里去。”
赫连皓抬手轻抚她脑后的发,“别担心,我今天拜托了费掌柜,他已经往县令那里使了钱两,也会留心住店的客商,若有南北通跑又知道这件事的,就请求人家不要往外传。”
山有凤惊喜道:“真的?皓哥哥,你真是太周到了!啊,哪天我得亲自去谢费叔!对了,那杨大人是否接了他的钱?”
“接了,放心吧,既然他接了,就不会上折子,别再担心,没事!”赫连皓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脑,笑道:“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那是!天地神灵大不了在我做坏事时给我一顿天雷直接劈死我,给我个痛快,可皇权谁不怕?若是将我召去,今天把我跟一只老虎关在一起,明天再一头狮子,后天一头犀牛,我只能为了死得不惨烈而活受罪,还要被人当猴儿耍,惨得连耍猴儿卖艺的都不如!”
这话说得赫连皓有些心疼,忍不住伸臂环住她的肩部道:“既知如此,当初干嘛还要跳下去?”
“呃,那个,当时情况紧急,一时没想那么多!”
赫连皓伸出玉指往她头上轻轻一点:“你呀,我看你是发现那个人其实不是普通的乞丐、又长得不错,才不管不顾跳下去的!”
“耶?你好聪明哦!”山有凤笑着抬起头,嘴唇快挨到他的下巴,只好又转回头,“他一撩开头发,我就猜到他不可能是乞丐,哪有乞丐的脸和手长得那么白晳干净?而且他又不动手,只是很温柔地唤小牙儿,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看出点儿门道。真没想到,一个养小牙儿到成年的驯兽师,竟然没有半分武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唉,想想这样的弱美男子却做着危险的事,真是令人怜惜!”
“你心疼?”赫连皓脱口而出。
山有凤也不经过大脑道:“嗯,有点儿!他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娶个像我这样的女汉子当老婆!”
“女汉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汉子一样的女人!”
“那老婆又是什么意思?”
“媳妇儿的意思。”
赫连皓稍一想,放开她,“你想嫁给他?”
“啊?”山有凤有些愣。
赫连皓毫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并带着酸溜溜道:“凤儿想嫁给他、做他的媳妇儿心疼他怜惜他?”
“没有啊!”山有凤这才明白过来,“我是说他应该找个像我一样、跟我差不多的女人!”
“女人?”赫连皓像扫描仪一样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哪儿像女人?小丫头片子罢了!”
“嘿!我说你这人——”山有凤坐直身子猛一挺胸,“我怎么就不是女人?小馒头也是馒头!怎么滴?”
赫连皓猛地别过脸去,拼命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