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山石刚在床上听了爱妻的细述后,没有再说什么,也许雪儿是对皓公子的境遇更加感同身受吧?
八月十七这天清晨,赫连皓和山有溪用借来的牛板车准备再次进城,这次因为没有马车可做挡箭牌,赫连皓终究没有逃脱被装扮成女人的命运!
山有凤为他梳头后、又将他的脸上扑满胭脂、双唇印成红色,再从娘的柜子里翻出一套素色衣裙扔给他:“穿上!”
赫连皓从肩臂上取下丫头甩来的裙子,拿在手中,看着那走出卧房回避的小背影,无奈而笑。
不多时,一家四口便看到一个高个子、化着妆的窈窕女子踏着小碎步儿从屋里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她”头上的长发在前方分扎出五份,编出五根小辫子顺向脑后并与脑后的长发一起随肩背披垂。
脸色红润,薄厚适中的棱唇红红艳艳,犹如新摘的果子般令人馋涎欲滴、想一口吞吃入腹!
眼梢微挑的狭长单凤眼哪怕轻轻一个斜瞟就能勾人魂魄!
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股致命的诱惑魅力!
一家人都站在院中看呆了!
“此物只应天上有,何事流转落凡尘?妖孽啊妖孽!”山有凤看着那人一脸呆相道。
“怎么样凤丫头,你还满意吧?”
男子声一出喉咙,院子里跌倒一地人!
山有凤猛然醒来:“我去!差点儿真把你当成下凡的仙女了!就你这嗓音,出门后别说话,一开腔儿就露馅儿!”
“咳咳!”赫连皓以手指摸着喉咙用力咳嗽了两声,微微一蹲身,尖着声音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噗!笑爆全场!
赫连皓对他们的笑声没有丝毫感觉般道:“凤丫头,这样可行?”
他知道这丫头差他办事时,他就有了叫她凤丫头的特殊时期的特权。
“行什么行啊?就跟快被人掐断了喉咙似的!听得我浑身不得劲儿!你呀,趁早还是乖乖装哑巴别说话,要真想开口,就在路上好好练去吧啊!走走走,牛车不比马车,还要再花时间买肉什么的,别再耽误时间了!”山有凤撵人。
赫连皓出了院门坐上牛车临走之时,像个可爱的少女般朝送出来的山有凤眨了眨眼!
山有凤打了一个激灵,小耗子儿你这是在抛媚眼儿勾引为师?
看她跟尿急似的抖了抖身体,赫连皓抬袖掩唇轻笑。
山有凤见了,身体又是一颤,见鬼似的转身就跑,这男人扮女子这么快就完全进入角色了是么?
牛车出了聚民村后,赫连皓对山有溪正色道:“有溪弟,你把牛车赶进顺心客栈,笼子我让费掌柜派人去取,免得我俩拉着铁笼子引起人们的注意。你去买猪肉,我去办点儿重要的事,然后在顺心客栈等你。”
山有溪爽快应道:“听皓大哥的!”
转转土窑,陪陪小牙儿,看看娘亲做衣服,打发了一天时间,到夕阳西下时,出门的两人回来了。但山有凤没想到随着两人回来的不仅有铁笼子,还有带着赫连皓一起坐马车来的另一个人——
“费叔?什么风把您这种贵客给吹来了?快屋里坐!”
费掌柜看着一脸笑容热情无比的山有凤,摸了摸她的头道:“凤丫头,许久不见你,还真是想念得很!这不,就来看你了!”
山有凤笑嘻嘻:“费叔,我也很想念你呢!每次一喝茶,就能想到你!”
其实她也没喝多少,倒是她娘喝茶时的坦然让她有些奇怪,她好像对这样的好茶见怪不怪、司空见惯一般。
费掌柜心道,合着不喝茶时是想不起来的……不过这也足够了!
山有凤将他引到主屋,梅映雪跟客人见了礼便避开去了厨房烧开水,山石刚作为一家之主,便陪着他说话,没话也要找话。水开后,又为他倒茶:“费掌柜请用茶!听凤儿回来说,您在世宁城开了家客栈,每次去世宁城办事都叨扰了您,真是过意不去,我这先以茶代酒谢过!”
“哪里哪里,凤丫头那孩子招人喜欢得紧,又比少儿郎还强,我这能认识她,也是一种福气呢!再说皓公子乃是我至友的孩子,好友得知他在这边,便叮嘱我多多照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又受你们的恩情,自然都不再是外人,不必再客气!”
一旁的山有凤接口:“可不是爹,费叔对我可好了,以后都不是外人!”
脸又转向费掌柜:“费叔,你现在认得了地方,以后可要常来!”
费掌柜笑道:“只要凤丫头不嫌我麻烦,费叔就常来聚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