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就稀罕你这棵狗尾巴草该怎么办呢?”赫连彻陵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山有凤直视着他:“要不您忍痛割爱解散后宫,要不您就手刃我这颗小心脏,要不就放我回天水村!”
赫连彻陵在她的持续注视中,脸色渐变,最后放开手。
站起身的山有凤就地跪下,低首不语,解散后宫?他怎么可能舍得?后宫的佳丽群,不仅是帝王的身份地位和特权的象征,也是他花心放纵的合理理由,何况对于已尝过众多不同女人不同滋味的男人来说,他就像吃遍了大江南北的美食,此时你再让他每天都吃同一种口味的食物,他根本做不到!
她也不想真死,那就选她最希望的第三条路,但赫连彻陵此时需要台阶,于是山有凤又道:“皇上,您对民女的喜欢其实只是一时的,因为民女会烧砖头能骑虎,与满京城能诗会画的贵女不同,等民女烧窑出砖为京城百姓改变住宅后,您习惯了民女的乡野嘴脸,您的喜欢便自会淡去。民女请求皇上给民女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您愿意给民女时间,民女就在烧窑两年后离京,如果皇上让民女现在就走,民女会立即回天水村!”
立即回天水村?你倒是对京都毫不留恋!“明日主持点火开窑吧,退下。”
“是,民女告退!”
出了宫,山有凤决定尽快上山,尽快闭关修炼,离火说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她得抓紧!
六月初六,祭拜窑神,点火烧窑。山有凤没日没夜地陪着轮流看火的山有溪和两位烧窑师,半个月后封窑,封窑后,山有凤趁空儿前往密山,过了半山腰时,她忽然生出一个大胆设想:何不将辣椒种放在密山种植试试?
半个月的不眠不休,使山有凤在密山清泉池旁连续沉睡了两夜一日,十天的开窑结束、大型新窑的砖瓦烧制宣告成功后,山有凤教会杨赛娥做竹筒饭,又回到宅院取了辣椒种,便去窑场将一切事宜交给山有溪:“哥,我要去密山闭关练功一年半,天水居已交给杨赛娥和嫂子,窑场就全权交给你。这一年半内,若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要去找我,即便是大事,也只需在山下大声喊我的名字即可。”
“凤儿,”山有溪犹豫了一下道,“你能不能告诉哥,你现在练的到底是什么功?”
山有凤点点头,附耳一番。山有溪闻言,眼前一亮,立即支持她:“你去吧,不到逼不得已,我不会去打扰你!”
七月初六,进密山后的第三天,山有凤才在第一次静心练功中悠悠醒来,吃了常年轮流结实的丹果,喝了丹泉水,站在山顶,随意地四处扫一眼,却发现令她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用来进行种植试验的那一小块儿地里,竟然已经结出了辣椒!
“我的天!”山有凤惊叫出声,提气飞奔而去,看着青红不同的辣椒挂在青枝绿叶边,不由伸手去摸——触感很真实,不是她眼花,也不是她产生了幻觉!
“这太逆天了吧?”密山到底有多少神秘之处?为什么这么神奇?
“离火!大哥!离火!”山有凤大声呼喊起来,忽想起得摸清泉池里的那块神秘玉石才行,又提气快速行到山顶,手摸玉石,再次大喊。
不出片刻,山有凤便见白胡子白发老头儿似天外飞仙般腾空而来,这轻功使的,真不是盖的!
离火的样子丝毫未变,一甩道家拂尘,摸着白胡须道:“丫头,事情都解决好了?”
“嗯。”山有凤应着,“可以开始了。不过,离火,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辣椒会在两天里就由种子长到结出果实?”
离火顺着她的目光朝下看了一眼,鄙视她道:“来密山这么久,居然现在才知道,也真是够笨的了!密山温度常年不变,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吗?冬天拿来种,吃点辣味烧烤,不知有多惬意,唉!我告诉你吧,你那辣椒种漫山遍野都能撒,只要落地,便能自行生根结实,根本不需要你挖土浇水!”
啊?难道她那么辛苦却是干了多余的废活儿?山有凤一头懵圈:“这么简单?”
“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能撒在丹果树的树根处,否则两者相克,丹果树会受影响。”
山有凤连忙点头:“知道了!大哥,是不是要打通我的最后经脉?现在能开始不?”
离火看着她:“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拼着所有的意志力,也要抗过去,绝不做活死尸!”
“好,以盘膝打坐的方式坐到玉石上去。”
山有凤愣了下:“坐水里?”
离火道:“池水会减缓你的痛苦感,而你也要经受三天三夜清泉和丹泉的交替浸泡,之后每天午时在丹泉与清泉交替之时各泡半个时辰,一年半后,在池中打坐七七四十九天,结束修炼。”
山有凤瞠目结舌:“这么复杂?”
离火道:“丫头,世上的任何事,都没有简单的捷径可走。”
“也是!”山有凤走到池边,踏上玉石,盘腿而坐,臀部和腿底顿时都浸入池水中。
“双手放在双膝上,闭上双眼,集中起你的意志力!”离火提示。
山有凤一一照做,在她做完深深的吐纳后,脑部就速度渐缓地难受起来!她不知道离火到底是怎么施功的,只觉得整个大脑又胀又痛,说不清的复杂难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有凤感到脑袋越来越疼痛,越来越膨胀,胀痛的强度越来越高,似乎要爆炸一般!
就在她不断聚集意志力拼命忍受时,似强行填塞在脑袋里的无形东西又毫无征兆地猛然被抽空!
那是另一种痛感,就像活鸡被杀后放尽血的最后挣扎和抽搐!如同脑浆脑髓脑血忽然被抽净一空,只剩下带皮的骷髅!
山有凤双拳紧握,拼命咬牙忍受着!
站在池边的离火看她痛得连同手背下的双膝都在颤抖,却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不由点点头。丫头,过了这一难,你就能浴火重生,拿出你所有的坚强,挺过去!
对着她头顶的手心再次下压,夹着巨痛的膨胀感再次向山有凤袭去,这次的时间稍稍加长,待离火的手掌往上抽离时,山有凤的脑袋更剧烈地被抽空,痛得她死去活来!
在膨胀巨痛和抽髓之痛的反复下,在一次比一次延长的时间中,终于熬过了一天一夜。山有凤已痛得牙齿打磕响,丹泉时,红润之色会稍稍回来;清泉时,脸色又苍白如纸,唇色尽失。
还有一半的时间,离火改站立为盘膝打坐,双掌相错,指尖对准她的眉心,无色气流缓缓而入!
“嗯!”山有凤痛得闷哼一声,再次蹙眉,握紧双拳,指甲嵌进了肉里而不自知!
两个时辰后,随着气流冲破所有阻力向全身经脉蔓延,疼痛感也由脑部向全身扩散!气流初时很细小,像发丝一般畅通无阻地经过以前打通过的大经脉后,自动分杈向每个大经脉下属的小经脉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