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
元熙摇了头道:“我自回来后,除了在街上骑马外,还未去过其它的地方。怎么了?你可是现了什么?”
而自静依开口称六皇子为元熙时,嘴巴便大张,不曾合上的苏明,终于缓过神来,叫道:“依依!你,你怎么可能直呼六皇子的名讳,而且,而且还是六皇子的字?”
也不怪苏明格外吃惊!这六皇子李赫,以前虽不受宠,却是不喜别人叫他的字,只允许别人称他为六皇子,即便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兄弟,也只能唤他一声李赫!现在自己的妹妹突然唤他为‘元熙’,而且听口气,还是十分的随意,显然是喊惯了的!这如何能不让他吃惊!
静依这才想起七年前杨海朋听到她喊元熙时,吃惊的表情。笑了笑,“二哥,你别太吃惊。我与他早就认识,也是素有来往。”
“素有来往?”这一,苏明更是惊奇了,竟是惊的站了起来,叫出了声!元熙一把将他拉下来,摁到石凳上。
“你还有完没完了?静依正说有要紧事呢。你别再打岔了!”元熙有些恐吓意味道。
说完,看向静依,示意她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事儿。
静依看了还有些呆怔的二哥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昨日去了平安堂和保安堂。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些天总有一些人拿了方子去医馆、药铺抓药!而且抓的还都是几乎完全相同的药。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才急着告诉你。”
元熙的脸上,此时也是一片严肃了。“除了这两医馆,其它的呢?”
“我让何叔问了,保安堂附近的医馆也是一样。我昨日已经告诉他,让他再到其它的医馆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现?”
元熙点了头,“做的好。依依,你懂药理,可是现了那些药物有什么不妥?”
静依略一思索,“被人们大批购买的草药主要是用于救治伤风的,还有一些是用于敷的外伤药。”
“伤风?外伤?”元熙又道:“你素来是喜研医术的,这二者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静依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这用于治伤风的药与治外伤的药有何联系。”
元熙皱了眉,“你是贺神医的徒弟,连你都不知道,想必宫内的那些御医们,也是想不出来了。”
“那也未必,人多总是主意多的,见解自然也就多。你可以派人去太医暑问问。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元熙摇了摇头,“万一此事是有人预谋的,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一问,不是打草惊蛇了?”
静依一愣,是了!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可是自己想不出来,又不能去问旁的人,这可如何是好?静依一急,也是眉头紧皱,一幅颇为忧心的样子。
元熙看她如此,知道她是有些着急了,缓缓开口道:“依依,此事不急。你不是派了何叔去打探消息吗?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静依舒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只盼着何叔能早日得到消息,而且是越详细越好。”
“何叔做事,你放心就是了。”元熙安慰道。
而一旁的苏明,看了看元熙,又看了看静依道:“依依,你昨晚耽搁了那么久,就是现了这个?”
静依点点头,她想了一夜,苏明是她的二哥,本也没打算瞒他。现在,他又知道了自己和元熙是旧识,便更没有必要瞒着他了。
谁知,苏明又道:“难怪你会耽搁到那么晚?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晋王上勾呢?”
静依暗叫不好,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那元熙问道:“什么故意拖延时间?怎么又扯上了晋王了?”
苏明看了他一眼,“六皇子不知道?我看你与妹妹聊的那么投机,还以为是你们设计好了的。”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见静依略有些心虚的样子,两只眼睛只盯着手中的茶杯看,也不敢抬头了。
元熙挑了眉,凉凉地说道:“说吧,是你自己说与我听,还是我亲自去问?”
静依心里-咯噔‘一下子,元熙这个语气,好像是有些生气了吧?
静依抬眼偷看了对面的元熙一眼,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赶忙又垂了眸子,轻道:“其实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了?我都说了,是因为在医馆里现了这些奇怪之事,所以才会回来晚了。谁知道碰上了晋王。”
静依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元熙听。
说完了,小心翼翼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怒色,才放下心来。
元熙的眼中看惟波澜不惊,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李征!七年前你打顾雨的主意,静依饶了你一命,看来那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呀!
苏明问道:“妹妹,那晋王真会派人来给你送赔罪礼?”
静依略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他不敢不送的。”
元熙挑眉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怎么?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静依听出话中的口气不对,端起那茶壶给元熙倒了一杯酸梅汁道:“天气最近有些火热,多喝些酸梅汁吧。也好降降火。”
元熙挑了眉,不看她,只是盯着那杯子里的酸梅汁。
苏明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正在此时,元熙的随从拎了一只笼子走了过来。
那随从将笼子放在了元熙的脚边,便恭身退了出去。
静依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儿正窝在笼子里,缩成一团,约有一尺来长,可爱的紧。
静依赶忙离了座位,走到笼边,叫道:“好可爱的小猫!”刚要伸手隔了笼子去摸那小猫儿,便听元熙一声大喝,“别动!”
静依吓的手一缩,不解地看向了元熙。
元熙解释道:“这是一只白老虎,不是小猫。”
静依这才细细地打量着这只’猫儿‘,它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且白虎身上的条纹是深灰色的,而不呈黑色,许是比较少见,所以感觉比起普通的老虎好看的多!
元熙看静依喜欢这只小白虎,便轻道:“这是我在回京前,意外所得,我看它倒还算可爱,又是这样少见的毛色,想着你定会喜欢,所以便将它带回来了。”
苏明好奇道:“老虎还有白色的吗?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呢!而且它的眼睛还是蓝色的,真是少见!这样的老虎与普通的老虎可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也是吃肉?”
静依笑道:“白虎喜欢在夜间捕食,不怕水,夏天最是喜欢泡在水里不出来。白虎有着极为灵敏的听觉,尖锐的牙齿、可伸缩的利爪及有隐蔽效果的条纹,虽然跑得不快,但却都能很有技巧的捕获猎物。白虎在威武、生活习性还有力量这些方面,和其他正常毛色的虎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二哥,你的问题最是好笑了,它的颜色就是再变,也是只老虎呀!老虎不吃肉,难道要吃草吗?”
说完,便轻声地笑了起来。
苏明和元熙皆是一愣,二人相视一眼后,苏明问道:“妹妹,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静依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太过详细了,显得自己对这白虎太过熟悉了。静依心思一转,笑道:“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过了。我对这些奇闻异事最是好奇!自然是多看了几遍,便记下了。”
三人又说笑了一番。
静依让人将这只小白虎带到了自己的院子中。苏明将此事禀告了苏伟,苏伟大惊,没想到六皇子竟然会送只小老虎给静依。难不成这六皇子对静依也有了别的心思?
可是又一想,不对呀,六皇子也仅是七年前与静依见过一面,当时,静依不过才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六皇子如何会对她上心?说不定,是因为六皇子在北疆,与清儿的关系特别好?所以才想着送只小玩物来讨好静依?
苏伟也没再多想,便命人即刻打造一个结实的笼子,又命人在京中四处寻找最好的驯兽师,来驯化这只小白虎。
又过了两日,何叔派人来送了消息。京城所有的医馆、药铺都是一样的境况。
静依看着何叔给自己送来的信,叹了一口气,这京城,只怕是要有大事生了。
静依将何叔给自己的信,抄了一份,又另外写了一封信,一起装好,让人给元熙送去了。
十日后,京城出现了大批的症状与伤风极为相似的病患。这些病患多为普通百姓。而因前一阵子,不断地有人陆续购买治疗伤风的药物,所以京城的各大医馆相继出现了断药的现象。
更为恐怖地是这些病患在以成倍的速度递加,短短三日,京城中已是随处可见患有伤风的病患了。
静依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着这两天,外面的人送来的消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伤风并不是很重的病,有的甚至是不需用药,只需食疗便可愈,可是为何病患中并未见到有人好转,反而是得伤风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下旨命离京城最近的几处地方官员火速筹备药材,送往京城。又命太医院一起救治百姓,若是有必要,可以动用太医院的药来救人。
可是没过两天,更为恐怖地事情生了。
有一则流言在京城中悄悄地流传开来,说是百姓们得的不是伤风,而是时疫!会传染,所以得伤风的人才会如此众多!
此流言一出,百姓们是更为恐慌,而那些没有染上伤风的,也是吓得闭门谢客。一时间,原本繁华热闹的京城,竟是变得冷冷清清,所有的店铺除了医馆,都关了门。整条整条的街道上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
这让宫中的皇上大为忧心,要知道,这京城中如果所有的店铺不开门,那么百姓们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这一系列的问题出来了,一日两日还好说,时间再长了,只怕百姓们是会出现动乱了!
皇上在自己的御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局!他再度看了一眼昨天接到的急奏,眉心似是皱到了一起,各处的药材已是筹备地差不多了,而原本应该是昨日到京的第一批药材,竟然会在夜间忽然失火,将所有的药材烧了个干干净净!而其它的,最快,只怕也要再过三四日才可能抵达京城!
怕什么,来什么。
又过了两日,别说病人有好转了,就连一些医馆的大夫也是染上了风寒,这消息一传出来,百姓们更为恐慌了!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病患打砸店铺的事情生!
朝堂上,一片寂静!皇上龙颜震怒,而底下的大臣们,则是大气也不敢出!
“已经多久了?嗯?药材呢?大夫呢?”皇上怒喝道。
杨硕站了出来,道:“皇上息怒,此事,依微臣看,还是火速施以震压为妙!万一那些病患再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只怕是会危急到京城的安全。”
护国公皱了眉,出列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眼下,正是应该安抚民心之时,而非是一味地震压呀!若是强行震压,只怕是会有损皇上的龙威呀!”
杨硕冷哼道:“哼!护国公,你说有损皇上的龙威?可若是那则流言是真的呢?若真是时疫,又该如何?皇上的龙威重要,难道皇上的龙体就不重要了吗?”
护国公反驳道:“杨将军此话差矣,眼下,百姓是因为得了病症,而无药可治才会如此冲动。皇上,依老臣之见,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将药材尽快地护送到京城哪!皇上。”
杨硕撇嘴道:“说的好听?这么明显的事儿还看不出来吗?好端端地,各位的药材,不是被山贼截了,就是被人纵火给烧了。这还不明白吗?显然是有人故意跟朝廷作对!”
护国公道:“杨将军既然知道是有人故意跟朝廷作对,就应该知道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皇上,您可不能一时情急而中了对方的奸计,酿成大祸呀!”
皇上的嘴唇抿地紧紧的,不一语。事到如今,他何尝不知道是有人在故意跟他作对?只是对方布下的局,实在是太过难解,若是一味地拖延,没有法子解救那些病患,只怕百姓迟早会生动乱!可是自己若是现在就下令强行震压,对方定然会以自己滥杀百姓为借口,到时候,只怕就不止是百姓动乱那么简单了!
皇上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妥!
朝堂上一片争执,却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皇上只得下令,命人将药材严加看守,又加派了西山大营的精兵强将来轮流看守,只望后日的那批药材,能够顺利进京。
晚上,静依草草地用过晚膳,便开始翻查医书,想着找出这种病症的原因和解救之法。
元熙进来时,便见静依正跪趴在地上,翻着一本医书,地上、桌上、床上,到处都是医书!而静依如此不顾形象地翻找解救之法,也是让元熙有些吃惊!
他没有想到一个闺阁千金还会对百姓的生死,如此的上心。在他见过的那么多的闺阁千金中,哪一个不是只想着相互攀比,或者是只顾自己舒适,不顾百姓的死活。可是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聪慧睿智,她善良温和!虽然有时她对敌人所采取的手段不算太过光明正大,却也只是因为他们犯她在先!
元熙轻轻地将地上的静依拉了起来,“虽是夏天,可也不能如此,若是你也得了伤风,该如何是好?”
静依摇了摇头,眼睛仍是盯在那医书上。“你怎么来了?”
“想着到你这里来看看,看你可找到了什么好法子?”
静依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医书,“显然是没有。让你失望了。”
元熙看着她有些倦怠的脸色,有些心疼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别再熬夜了,早些休息吧。”
静依摇了摇头,“睡不着。一想到那么多百姓都在外面受着苦。我就觉得自己没用!还说是贺神医的徒弟呢!要是师父在这里,断不会如此棘手的。”
“别这样妄自菲薄!你也不差。只是时间太紧了些。别着急,慢慢来。”
静依有些气道:“怎么可能不着急?哪里还有时间慢慢来?那么多的百姓在受苦!眼看着染上伤风的人越来越多。咱们居然不是一无所获!真是没用!”
元熙看着因为气恼,而脸色微有些泛红的静依,这样的静依是他从未见过的。
元熙抿了唇,也不知该如何劝她了。
片刻后,静依用手抚了抚额头道:“对不起,元熙。我是气我自己没用,不是针对你。你别生我的气!”
“我知道。”元熙轻轻地上前拉了她的手,“依依,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无需如此!你已经尽力了!”
静依摇了摇头,“你不用安慰我了。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我不是安慰你。这是朝廷的责任。你不过是一名弱女子,何以如此地为民所忧?”
静依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到桌上何叔让人送来的那些有关病患的情况。突然,静依像是现了什么,拿起了桌上那厚厚一摞的有关伤风病患的资料。
也不知静依看了多久,元熙就这样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元熙的心里却是一阵心疼,依依,不是你没用!是我没用!我没有本事让你过的快乐无忧,却还曾对你许下要护你一生无忧的誓言!是我太过高看自己了!现如今,自己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辛苦?
静依突然出声道:“元熙,你快看看这几例病患的情况。”
说完,将几张纸递给了元熙,而她自己又埋在其它的病患资料里。
静依终于将手中的那些资料全部看完了,她抬头看向元熙,“你可现了什么?”
元熙摇摇头,“我不懂药理。可是我看他们所服用的药都差不多。可是效果却不是很好。”
静依点点头,“这便是问题的关键!”
静依拿了几张纸,放到元熙面前道:“元熙,这些药材,几乎是大同小异,是我提前让何叔藏起来的,是专门用于治疗伤风的,可是你看这么多人服下了药,而且还不是一日两日。是从刚京城中刚开始蔓延时就服下的。”
元熙一愣,“既是专门用于治疗伤风的药,为何迟迟不见好转呢?”
静依冲他微微一笑。
元熙猛地一拍额头,叫道:“是了!为何即便是用过药的病患也是迟迟不见好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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