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托人给我说过一门亲,是镇子上的一户人家,那个人家里条件很好,他顶了他爹的缺,做了供销社的职工,我爹娘都劝我嫁过去……”
“那你怎么不嫁个铁饭碗,偏要来陪我守这荒山野岭?”刘子玄低着头,只顾抠自己手指。
见刘子玄的话里带着些许酸味,谷南燕又接着说:“我怕自己过不惯镇上的日子,只想找一个可靠的人,那个人念过很多书,管他爹都不叫爹,非叫爸爸,管他娘也不叫娘,叫妈,听着别提多别扭……况且,况且相亲那天的回家路上,又被蛇咬了一口……”
“被蛇咬的那天?你到镇子上相亲去了?”刘子玄听了十足意外,谷南燕如果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沉默片刻,又笑说:“看来,那条蛇真是咬得及时……”
话说到这里,刘子玄又记起了当初那个恋人来,心底免不了又是一阵感叹,看来这世间的事,果然有许多机缘,有的不经意间来,有的不经意间去,不管是去是来,似乎在冥冥中早已作好了铺陈。感慨之余,刘子玄低下头,说:“要是没有你来,我真想不出自己会过成个什么样子……”
刘子玄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温情话,听得谷南燕也有些不自然了,沉默片刻,她又急着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条蛇。”
“看来老话说得没有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是被咬怕了……”
“不是。我梦到去打水,看见井里有一只蛙,正骑在一条大蛇身上,那蛇很老实,不吓人。今天回家,我跟我娘提起这个梦,我娘说,女人家如果梦见蛇,就代表她想要个孩子了。”说完,谷南燕便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听她这么一说,刘子玄不禁心头一乐,拐弯抹角绕那么大个圈子,还说什么蛙和蛇,不过是想表达要个孩子的愿望。现在想来,就连她昨夜里到底有没有做梦,只怕也在两可之间。
“梦里的事哪能当真?蛙遇到蛇就会跑,蛇看见蛙就会追,它们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一起。”
谷南燕对这回答显然不满意,刘子玄刚说完,她立时抬起头来,正色说:“我就是想要个孩子了!”
见她这样认真,刘子玄沉吟片刻说:“我也和你一样想要孩子,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娘过世还不满周年,我们不能这么快就要孩子,传出去让人笑话……”
刘子玄这样一解释,谷南燕便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说:“你中午喂鸡了?”
“喂了,这些小事,不用你交待。”
“看把你得意的!我临走前喂过的,它们白天能在草丛里找到东西吃,尽给我瞎勤快!”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