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缺羞涩地笑了笑,看向林十三等鬼。
安闲使了个眼色。林十三和其他侍立在侧的鬼就都退了下去,退出门外,把门关上。
“嫂子,我想起来的事可奇怪了!”玉缺从他的椅子上蹦起来,蹿到安闲身边,在安闲身旁茶几的另一侧坐了,身子前倾,凑近了安闲,小声说,“嫂子,我做了个梦,我梦到自己是一个玉镯子。”
“在梦里。我看到我自己本来在一块石头里。不知道是什么人,切开了石头,看到了我。说这一半白似雪一半红似火,又恰好成环状,恰似天地亲手打造的镯子似的,是世间至宝。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把我掏了出来。”
“然后,我就被戴了一只极美极美的手腕上。”
“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只隐约记得她的声音特别温柔。她很喜欢我,经常轻轻地摩挲我。她把她的心事都告诉我。她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那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炼剑大师。她每天都跟我说,她有多爱他。可是,他总是不来看她。她很寂寞很寂寞,她总是哭。”
玉缺说着,眼角便有了泪,但他自己没觉,还在兴奋地讲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黑变成了白,她依然在等那个炼剑大师,可是那个炼剑大师还是没有来看她。她就抚摸着我哭,她哭啊哭。她就像水做的一般,泪水多过泉水。我每天都会被她用泪水洗上好多遍。”
“我才知道,我便是那个炼剑大师送给她的。她一直带在手上,小心地护着,生怕磕着我。她把所有的伤心事都告诉我。她把我当成他了。”
玉缺不说话了。他手托着腮,目光望着窗外,竟有了几分思春女子的娇怜。
安闲推了推他。“后来呢?”
他长叹了一声,娇怜之色顿消,连那份高贵的气质也瞬间没了,又回复到了几天前二愣子的模样。“死了!”他很无所谓地说。
“什么?”安闲追问。
玉缺已不耐烦。他站起来,说:“我要去找焰儿和冰儿,不知道西街茶楼里,那个说书的今天会讲什么。”他一蹦三跳地蹿了出去,跟个猴子似的。
安闲想到了一句话,“帅不过三分钟”!她追着玉缺跑出去,“离玉,谁死了?”
玉缺头也不回,说:“都死了!我主人死了,炼剑大师也死了。”他人已蹿到庭院里去了。
安闲飞过去,拦住他。“他们为何会死?”
“她老了呀,老了就死了呗。”
“炼剑大师呢?”
“他回来了,说他的剑炼成了,可是,却看到一堆枯骨。若不是我还在挂在骨头上,他都认不出来了。他很伤心,就用他自己炼了几百年才炼制出来的剑自杀了。嫂子,我玩去了!”
玉缺绕过安闲,飞也似地跑了出去。“冰儿、焰儿,快出来,带我去听书!”
“后来呢?”安闲对着玉缺的背影喊道。
玉缺头也不回。“没了!我就梦到这些。”转眼,他已跑出了正殿庭院大门,到了外面。
苏璟的声音在大门后响起。“二爷,你该练功了!”玉缺被苏璟、王晟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