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卫长娟回去之后不忿,另外又在公主们跟前搬弄唇舌吗?
卫长嬴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道:“殿下有差遣,臣妇遵命。”
刘氏暗握了她的袖子一把,低声道:“我一会请润王后打人去叫你。”
妯娌两个的担心并非徒然,才离了润王太后以及润王后跟前,清欣公主就难了:“闻说你仗着堂姐的身份,故意欺负长娟?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
卫长嬴一听这颠倒黑白又不讲理的话,心头实在腻烦,她不禁想到了教习江铮:“那日江伯在街上被太子申寻信口污蔑,一身武艺却因申寻权势过盛,竟不能还手,任凭申寻左右肆意殴打。如今清欣公主也想这样对付我吗?”
她这么一联想,没有立刻回答清欣公主的话,清欣公主更生气了,忽然站住脚步,稚嫩却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恼火,大声道:“你既然不愿意回答本宫的话,那就跪在这儿,跪个三天三夜,好好反省!”
前头引路的世子妇听到声响,赶忙折了回来,闻言忙出言圆场道:“殿下息怒,卫表妹怎么会不愿意回答殿下的话呢?许是事情复杂,卫表妹需要想一想才能描述。”就给卫长嬴使眼色。
卫长嬴忍着怒火,道:“当日之事,席上人极多,究竟谁是谁非,众人自有公论,殿下此言,臣妇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清欣公主怒道:“你没听见本宫的话?本宫现在就在问你!”
“阿宝,你是说苏鱼丽出阁那天?”临川公主忽然出人意料的开口,道,“你被卫长娟骗了吧?那天的事情我听好几个人提过,是卫
长娟自己犯了糊涂。似乎她还说要过后给这卫长嬴赔礼的,怎么你听到的是卫长嬴欺负卫长娟?”
世子妇忙道:“临川公主殿下说的极是,那天……”
“卫长娟怎么会不好?”清欣公主见姐姐和堂嫂都帮着卫长嬴反驳自己,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心头有气——她本来年纪就不大,又惯受宠爱,随心所欲惯了,就索性蛮横道,“她在本宫跟前向来最有规矩,也最识大体的,为什么遇见了卫长嬴你就不好?这一定是因为卫长嬴不好!”
卫长嬴心中对顾皇后母子三人真是厌恶憎恨之极,她急速的思索了一下,淡淡的道:“兴许是因为臣妇这个做堂姐的不够让着她的缘故吧。”
“胡说八道!”清欣公主叉着腰,却是铁了心要和她纠缠到底了,傲慢道,“本宫也没有让着卫长娟!”
临川公主还想说什么,原本处处和她做对的安吉公主却忽然嗤笑了一声,道:“阿宝,你真是丢脸!”
清欣公主是圣上与顾皇后的嫡幼女,身份尊贵,在公主皇子里也是头一份的,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责过?登时大怒,刷的转过头去,喝道:“珍意生的贱妇,你敢这样说我!”
母妃被骂,安吉也沉下了脸——并不因清欣的尊贵和得宠就不敢下手,而且劈手就把清欣推了个踉跄,这一下推得不轻,清欣年纪又小,蹬蹬蹬退了好几步,因为之前清欣公主就是站在了卫长嬴跟前质问她,此刻恰好一下撞在了卫长嬴身上。
卫长嬴身后的大使女琴歌忙帮手扶了她一把——清欣却不领情,一把推开琴歌,因为动作过急,臂上似被什么扎了一下也不管了,就要扑上去和安吉拼命:“珍意贱妇生女!你敢推我!你当我是十六姐吗?”
这话说得临川公主面子十分的挂不住,本来想壮着胆子上前劝说的——毕竟三位公主中她最长,一起到王叔府上贺堂姐,结果堂姐的面还没见呢,先叫两个妹妹掐上了,她也有责任。但因为清欣公主话说的不好听,临川公主一咬牙,索性站在那儿不动,只嘴上道:“两位皇妹快别这样,这是在润王叔家里呢!”
清欣扑到安吉跟前——十七公主安吉是连十六公主临川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的,清欣都还没长成,哪儿是这个皇姐的对手?这一次卫长嬴算是看到了安吉公主下手的狠辣,她仗着身高,劈手就抓住清欣公主的双螺髻,狠狠往下一按!
清欣公主痛得大叫,越“珍意贱妇”骂不离口,安吉公主按着她头,抬腿就踹,铁青着脸,也骂道:“没规矩的小东西!我母妃是你什么人?就是母后都没有这样说过我母妃,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仗着父皇母后宠爱,半点儿规矩都没有了,平白的丢尽了我们这些金枝玉叶的脸!你这个害人精!”
临川公主光动口不动手,卫长嬴乐得看清欣公主挨打,世子妇周氏却是急得魂飞天外,忙不迭的与使女一同上来拉架:“两位殿下!两位殿下!快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的说,都是骨肉之情,何至于动手啊!”
清欣公主被踹痛,哭着大闹:“谁和这贱妇生得是骨肉?我母后私下里就常说她不是个好的!”
安吉公主立刻道:“母后这样说过我?那很好,你现在就跟我回宫,我要去问问母后,我哪儿做得不好,也好叫我更改!”
说着就用力拖着清欣公主往回走。
清欣公主不肯,争执中安吉用力一扯,把她扯倒在地,硬在卵石上拖——于是当下就听清欣公主哭天喊地的,卫长嬴旁观者清,已经看到卵石拖过的地方两道红痕,想来这位小公主身娇肉贵,这么一拖就把膝盖在石上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