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年最少也要去京城三四回,抽个空闲的机会把她带上,也算是领着她出去见见世面了。
沈月尘闻言心头一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天色一点点的暗淡下来。
用过晚膳之后,朱锦堂去了上房陪老爷子下棋。沈月尘没有一同跟去,仍端坐在房中,带着吴妈和翠心一起挑选要送到各房姨娘那里的布料。
因着做冬衣是惯例,各房各处都有相应地份例,料子的花纹颜色略有不同,但价格都是相同的,沈月尘看过之后,让翠心把最颜色最好看的两匹送到了孙氏那处。她如今有孕,既然要挑好的给。而曹氏那里,也是得了两匹新布,颜色花纹都很不错。至于,秦氏则是和王氏柳氏一样,各得了一匹新布,没得挑也没得选。
沈月尘这么做,自然是故意的,想要故意膈应她,让她心里添堵而已。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秦桃溪一看见那匹新布,就立刻让兰花去拿剪子过来,跟着就把沈月尘送来的那匹布都剪成一条一条的。光是动剪子剪,还不够消气,最后她直接用手撕起来,顺着豁口,把整匹布都撕成一片一片的。
秦桃溪几乎把这匹布当成是沈月尘一样,恨不能将她剪断了,撕碎了,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兰花在旁,看着她一脸恶毒又阴沉的模样,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她之前杀猫时的残忍景象,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没一会就流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对秦桃溪道:“小姐,把这布剪了……万一大少奶奶问起来该怎么办?”
秦桃溪累得满头冒汗,只把没撕完的布,重重地扔在地上道:“我还没怕呢,你怕什么?整天说话磕磕巴巴的,听着就让人心烦,还不给我老实呆着,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撕了你的嘴!”
兰花闻言,身子打了个颤,立刻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秦桃溪深吸了几口气,扶着额头坐在桌边,心想,自己如今都已经被人欺负到头顶上来了,再做点什么的话,非得被她们活活作践死不可。
这会,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想要弄掉孙氏的孩子,着实不易,何况,还要把责任嫁祸在沈月尘的身上,这其中,更少不了需要计划和布局。
秦桃溪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得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可以一石二鸟的办法。”
深秋以至,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加上,又接连下了几场秋雨,越显得寒意瑟瑟了。此时,院中的已经没有了盛夏时节的艳丽景象,有的只是满院的苍翠之色。
这一天,沈月尘带着自己院中的两本账本,拿过去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之前说过,要让她掌管家事,以一个月为期。
原本早就该到日子了,只是因为朱锦堂出门,阮琳珞又过来省亲,继而中间耽误了几日。
沈月尘一直等着老太太那边先话,谁知,她老人家因为外孙女的到来,心中太过欢喜,似乎早把这一个月为期的事情给忘记了。
不过,老太太忘了,沈月尘可不敢忘。
西侧院里有两本账,一本是厨房的账目,一本是日常琐碎杂项的账目。厨房的账目,平时是由吴妈妈掌管,把每天三顿的正餐菜色、茶叶点心、夜宵果子,统统都记录在上,然后,再附上采买花销和市价行情一一对照。而日常的账目,则有沈月尘亲自把管,但凡是院子里的东西,不过是一碗一碟,还是一花一木,多了少了,都要在这账本上一一记明。
沈月尘事先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敢拿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大致地翻看了一遍,便交给旁边的杨妈妈,杨妈妈接过账本,不禁眉心一动,且不说,这本账算得清不清楚,明不明白,光是那书页上一行行字迹工整的小楷,就已经让人觉得十分舒服了。
沈月尘不仅字写得好看,账目更是算得清清楚楚,几乎可以算到不差分厘。
杨妈妈一面翻着账本,一面在心里默默盘算,待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只见落款处的剩余的数目是八十三两七分六钱,微微点头道:“老太太,大奶奶这本账算得可真是明明白白啊。”说完,她又把账本捧回到老太太面前,“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大奶奶就省下来将近一百两的银子。”
老太太瞥了一眼,淡淡道:“省钱虽好,却也不能太过苛刻了。孩子,你月月这么节省,又省下这么钱来要做什么啊?”
沈月尘微微一笑道:“回老太太的话,秋冬两季,正是进补身子的好时候。孙媳妇想把前两月省下的银子,全都贴补在这个月的用度上,多置办些红参黄芪之类的补品,辅以补养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