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婶是个利落人,也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精明人,她这次既然出面揽下了为福生几个准备一路上吃食等的任务,自然是准备的妥妥贴贴的。不到半个时辰,姚甜甜、福生、大壮和枣花就坐在驴车上一起出了。
大壮是赶车的,自然就是坐在车辕上,福生则选择了在一旁陪着大壮,只有姚甜甜和枣花坐在了车里。她们的旁边堆放着一大背篓竹笋、蘑菇、野菜等等的一些新鲜的山货,还有大壮从山上特意挖来的三根手指头粗细,呈纺锤形的奇怪东西。
枣花很少出门,又是和福生同在一辆车上,她显得很急促、很紧张,一直垂着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搁放了。
姚甜再一次走在出屯子唯一的路上,却是有些感概,她第一次懵懵懂懂的进村的时候,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一生的戒备就来了;等她再一次踏上这条路,是跟着五奶奶去走亲戚,那个时候的她是那么的幸福满足,以为自己会在叔叔的羽翼下,踏踏实实地在在这个小山村里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短短的不足半个月的时间,天翻地覆,杨家屯蒙难,叔叔带伤隐遁,而她则担起了让杨家屯扬名的任务。在次走上这条进出屯子唯一的路,她是要去外面的世界寻找商机,要开始一种波澜壮阔的新的生活模式。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啊,仿佛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经注定了的。
姚甜甜坐在驴车上感慨万千,无意间一抬头现枣花还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上车之后仿佛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
姚甜甜眼珠转了转,‘咦’的一声,然后扭着脖子就向自己的左边看去。枣花不明所以,也一抻脖子,想看看姚甜甜好奇的在看什么,可以她坐的时间久了,稍稍一动,就听到自己的脖子‘咔嚓’一声轻响,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不敢再乱动了。
姚甜甜本想引得枣花动一动,活动下筋骨,没想到弄巧成拙,让她更紧张了,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替枣花揉了揉紧绷着的肩膀,找了一个话题,“枣花姐姐平日里总低着头绣花,脖子不累么?”
“累啊,”说起绣花来她终于不再沉默了,她羞涩的笑了笑,诉苦说,“低头时间久了脖子就特别的僵硬、酸疼,有的时候,还无缘无故的突然就疼得像针扎一样的疼起来。”
这就是职业病啊,姚甜甜心理暗自嘀咕了一声。在另一个时空里,那些看似光鲜的白领精英们,工作都离不开电脑,基本上都有这毛病,姚甜甜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的,一旦坐的久了就肩酸背疼,脖子不舒服。
为此,姚甜甜专门收集了一些保护颈椎的小偏方,其中有一种中药装枕头的偏方,充分利用枕头和睡眠时间治疗颈椎的。把菊花、川芎碾成粉末,装入枕芯里,晚上枕着睡就可以。
这个方式简单、方便,药材也是常见的,只要晚上睡在药枕上,一边休息,一边也了保护了颈椎,同时对神经衰弱、失眠、膏血也等也有好吃,是个一举数得的好办法。
想到了这个方法,姚甜甜笑了笑,轻松的说道,“我知道一个偏方可以让枣花姐姐脖子舒服的。原来我娘织布绣花也是脖总疼,我爹就给她做了个药枕,晚上睡觉时枕着,第二天脖子能轻松一天呢。等咱们进了城,去药铺子里买上药材,回去就我就帮枣花姐姐也做一个,保管让你的脖子舒舒服服的。”
姚甜甜开始是为了增加可信度随便找了个托辞,但是随着她的话出口,她的脑海里却清晰的出现了小甜妞和爹娘一起生活的片断,看似粗枝大叶的爹爹细心的为辛苦劳作的妻子装了一个药枕,呵护着她的辛劳。
那样夫妻相亲相爱的温馨的一幕不是姚甜甜的凭空想象,而是小甜妞小时候曾经的生活,随着这一幕清晰的浮现,往日生活的细节也一点一滴的出现在了姚甜甜的脑海里:每每小甜妞生病的时候,是爹爹悄悄的去山上找了些药草给她熬了喝;又一次娘亲不小心崴了脚,也是爹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乎乎的药膏给娘亲涂上,……
如今,再细细的回想这写小甜妞曾经的生活的细节,除了让姚甜甜唏嘘感叹之外,也让她明白了看似普通的爹爹竟然也是精通药理之人,叔叔说的姚家人个个身负异禀之事果真不是虚言。
枣花见原本笑意嫣然的小甜妞说起了自己的爹娘,一时间沉默了下来,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迷离之色,大大的眼睛里一片蒙蒙的水雾,她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姚甜甜的手背,轻轻的说,“别难过,你还有杨家屯的大伙呢。”
听了枣花的劝慰,姚甜甜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湿润,不好意思地说,“让枣花姐姐担心了,我想起了爹娘,一时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