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东临苍如此之举,究竟,是何意?
“东临公子好意,本宫心领。只是不巧,本宫身边已不需别的侍从。”她默了片刻,低沉出声。
东临苍温柔而道:“无妨,在下也仅是让她们跟随长公主,确保长公主不时之需。”
柔和的嗓音,却也再度极为坚持的要让她收下这几人。
凤瑶心底也越发抵触,复杂一来,自也是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仅是开门见山的问:“倘若,本宫不愿收呢?”
东临苍微微一笑,“犯了错之人,我大英历来未有收回之理。长公主若是不收她们,那便,杀了她们吧。”
这话一落,几名侍从浑身颤得越发厉害。
凤瑶也面色大沉,心底越发抵触与戒备。
如此生杀之言,竟被他这般随口言道而出,就似是在言道一件极其寻常之事一样,是以,纵是嗓音柔和如春,但这东临苍,哪里温柔,哪里良善了。
而今便是连她都心生忌讳,甚至略微惊跳,惊跳当时在林中突然拉他之际,无疑是自不量力。也幸得当时这东临苍未曾突然朝她出手,若是不然,她姑苏凤瑶岂还有命站在这里。
思绪至此,一股股复杂之感迅速漫遍全身。
则是片刻,耳畔悠悠然然的扬来了一道轻笑之声,“本以为傲然如大英之人,自不会求教旁人,却是不料,大英竟还有强行送礼之法。”
这话入耳,凤瑶蓦的回神,漫不经心的转眸朝身旁的颜墨白望来。
方才,这厮不发一言,而今倒好,这厮竟突然开口说话了。只是这话,着实称不上恭敬,语气也夹杂着几许戏谑与不恭,凤瑶眉头倒是越发一皱,若依照这局势下去,颜墨白定会将东临苍得罪了。这恰巧这几国之中,大英之国最是得罪不起,这颜墨白,可莫要惹事!
凤瑶心口一跳,当即朝颜墨白示意一眼,他则懒散而笑,兴味昂然的凝她,而后还补了句,“且是东临公子无礼在先,执意强送。”
这话入耳,凤瑶差点扶额。
东临苍神色微动,目光朝颜墨白落来,“不知阁下是?”
颜墨白轻笑一声,扯凤瑶入怀,“大旭摄政王。也是,大旭长公主的……驸马。”
懒散的几字,腔调倒是拖得老长。
东临苍微微一怔,目光朝凤瑶落来,“长公主大婚过了?在下怎是不曾听闻?”
“东临公子此际不是听闻了么?何来诧异,呵。”颜墨白懒散插话,说着,目光朝那几名跪着的婢子一扫,“亦如我家长公主方才所言,大英历来人杰地灵,这大英侍女,也是气质与姿色上乘,非寻常之国的婢子能比。如此婢子,既是东临公子舍得真心相送,本王便在此,替长公主接受了。”
这话一出,凤瑶与东临苍齐齐一怔。
颜墨白也不待二人反应,薄唇一启,再度兴味盎然的道:“时辰已是不早,此际论猎行功之事即将开始。本王与长公主得过去了,东临公子,先失陪了。”
说完,指尖扣紧了凤瑶的手腕,牵着她便朝不远处的人群所在之地行去,又待行了几步后,未闻那几名侍女的脚步声跟来,颜墨白稍稍回头,朝那几名跪着的婢子一扫,懒散而道:“可是未有半点眼力劲儿?新主子都已离开,尔等还跪着作何?”
调侃的嗓音,戏谑十足。
大英婢子们深觉耻辱,满口银牙都快咬碎,却是仍跪着不动。
待祈求的抬眸朝东临苍望来时,则见他的目光正静静落在凤瑶后背,看不清什么情绪来。
“公子。”侍女们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尾音一落,东临苍已是垂眸下来,温柔如风的目光朝她们一扫,“既是跟随新主,便该安分听话。若有无礼之处,本公子,唯你们是问。”
这话一落,也不再耽搁,缓步朝人群而去。
婢子们满面死灰,浑身僵硬。
待得片刻,几人才面面相觑一番,强行支撑着绝望之躯朝人群行去。
此际,气氛热腾,几国之人皆围成圆场,瞧着中间那些楚卫仔细的数着自己的猎来的兽物。
待得数完,楚卫们纷纷将结果告知萧楼,萧楼则立在人圈正中,亲自扯声宣布,“今日狩猎之魁首,乃楼兰!”
凤瑶与颜墨白静立在人群里,似是周遭热烈之声与她全然隔绝。
她心思幽远得紧,却也复杂得紧。
楼兰能得魁首,自也在情理之中,那楼兰之中,连安义侯的两名姬妾都能策马飞腾,英气尽显,如此之势,想来狩猎起来,自也是得心应手。
诸国之人,也对这结果不曾太过诧异,只是待萧楼捧出楚王早已打造好的金腰带时,只见那金腰带金光大显,分量十足,一时之际,倒也有人面露妒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