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仍是疲倦难耐,酸软无力,又大抵是内力太过耗散的缘故,心口也略微的隐隐作痛,抑制不住。
却是待朝前挪身半步,那庞玉芳如疯了般继续朝她抬手推开,瞬时,本是疲倦无力的身子被她一股大力推得骤然摔倒在地,则也顷刻之际,浑身堆积的冷冽与怒意,终还是抑制不住的喷薄而出。
找死!
凤瑶瞳孔骤缩,强行坐起身来,阴烈的目光朝庞玉芳一落,则见她正满目狰狞的望她,狂烈狰狞的道:“你以为你如今还吓得了谁?你都成这副样子了,你还以为你是先前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着,两手猛的一抬,再度朝凤瑶袭来,“如你这等蛇蝎祸害之人,本就该杀!”
瞬时,她两手已是近前,凤瑶面色骤沉,顿时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奈何,她终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气力,本是想用力捏断庞玉芳手腕,却是不料浑身乏力酸涩得超出了她的想象,此番别说是捏断庞玉芳手腕,便是要努力阻挡她的手腕弯向她的脖子都有些艰难。
凤瑶眉头顿时一皱,五官也因咬牙切齿的用力而显得稍稍有些扭曲,待得坚持片刻,她的手也骤然脱力,庞玉芳的手,也再度顺势朝前,稳稳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凤瑶心口冷冽之至,浑身上下,煞气尽显。纵是浑身乏力,却终还是由不得这农女如此无礼,随即也顾不得形象与其它,只得再度抬手,猛的揪住了庞玉芳的头发。
庞玉芳顿时头皮剧痛,抑制不住的惨呼一声,扣在凤瑶脖子上的手也蓦的一松,待得反应过来时,猛烈挣扎之际,她也揪住了凤瑶的头发,随即,二人开始撕扯扭打在了一起。
夜色,沉寂压抑,不远处那小院,依旧火光阵阵,那赤红的火苗子升腾上涌,似要吞噬整片天空一样。
而远处那些近邻的小院,一灯未点,漆黑一片。
上半夜这庞玉芳的院子打斗杀人的动静那么大,却不曾惊来一个看热闹的邻居,想来定是那些邻人被那些层层激烈的打斗声吓住,是以人人自危,不敢上前一探究竟,致使凤瑶与庞玉芳如此打斗,惨声四溢,竟也惊不来一人。
凤瑶的头皮被扯得发痛,然而那种疼痛似如穿心而过一般,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记。只因,心底的耻辱感,早已澎湃上涌,恼怒四起,是以那几番震怒,也早已冲散了那一股股疼痛。
不得不说,她姑苏凤瑶自小到大,都不曾如此与人打过架,此番之斗,无疑如泼妇杠架一般,不是扯头发便是掐人,这等动作,皆非她以前做过,更不是她所擅长,是以此番毫无章法的打斗起来,她打斗的动作自无庞玉芳熟稔,且此际浑身的力气也不若庞玉芳,因而这一打斗起来,她终还是吃了亏,甚至被庞玉芳连连拳头相加,疲于应付。
待得浑身越发酸软乏力,整个人趴在地上无论如何都有些动弹不得之际,突然之间,一道道烈马奔腾之声自远处而起。
那些马蹄声,厚重震撼,阵状也是极大,似如千军万马一般,浩荡而来,竟是遥遥之间,连凤瑶都能觉察到地面被那遥远之处的马蹄声震得微微颤动。
瞬时,庞玉芳的动作蓦的一停,下意识抬眸朝不远处望去。
凤瑶也趁势用尽气力的将庞玉芳推开,奈何灰头土脸的循声转眸,却因趴在地上,视线几乎平于地面,是以全然看不清任何。
然而,庞玉芳却骤然紧张起来,浑身也开始瑟瑟发抖,而后竟全然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慌手慌脚的便要去扶她娘亲的尸首。
奈何,她终归太过紧张了,紧张恐惧得浑身颤抖厉害,甚至几番用力,都全然不曾将她娘亲的尸首扶起,反倒是自己还因双腿震颤得太过厉害而踉跄不稳,摔倒在地。
凤瑶转眸,满目冷冽阴沉的凝她,不言话。
则是不久,不待庞玉芳将她娘亲的尸首扶起,那些层层而来的马蹄声,已然极近极近。
地面的震动,越发明显,明显得令人心口发紧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