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骤然惨白,手脚动了动,却是无法爬起身来。
“大公主!”
飞鹰惊了一下,煞气冷血的面容终是漫出了几许动容,随即挥刀而起,再度朝凤瑶砍杀。
此番终成了两两对打,虽无需再腹背受敌,但这飞鹰似也有些发狂了,更也有些杀红了眼了,出手动作全然是将凤瑶往死里砍。
他刀法极为精准狠烈,凤瑶内力不及他,体力也不及他,此番打斗之下,仍是节节败退,却待整个人被逼得站定在悬崖之边,应对无暇之际,飞鹰的长刀破空而来,此番却是极为精准的砍断了她手中的两把长剑,而后不待凤瑶反应,竟突然抬了另一只手,隔空朝凤瑶心口猛拍。
刹那,心口骤然剧痛,似是整颗心都被震碎了一般。
那种疼痛极是震撼锥心,凤瑶面色瞬时惨白,待得身子也蓦的不稳,整个人顿时控制不住的朝后方悬崖跌去时,一道长长的白绫破空而来,霎时缠住了她的手腕,恰到好处的止住了她后坠的趋势,却也在同时之间,几道寒光闪闪的飞镖蓦的飞鹰后背逼近,飞鹰瞳孔一缩,当即本能的闪身而躲,奈何却已是来之不及,仅是顷刻之际,那些飞镖便全数扎中了他的脊背,疼痛入髓,逼得他历来不曾因伤痛而哼过之人,此际蓦的抑制不住闷哼出声。
崖风烈烈,似要将人吹翻吹散一般。
一切也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凤瑶怔得不轻,却待身形稳住之后,便急忙下意识抬眸朝前一望,竟见那前方不远,竟满身是血的立着一人。
那人,身形修条,但却瘦削不堪,肩胛的箭羽不知何时拔除了,只是肩膀衣袍破碎着,露着他肩膀那一团狰狞模糊的血肉。
他就那么紧紧的握着白绫的另一端,站在不远,满目幽远的望她,待得与她的瞳孔对上,他突然勾唇笑了,张了张嘴,竟是满嘴赤红的鲜血。
“不曾料到,临死之际,臣弟竟还能救得皇姐一命。如此,便是皇姐此生终不会原谅臣弟,但臣弟,也可死得有用,死得甘心了。”
突然,他嘶哑的出了声,那嘴里的鲜血,就这么一口口的随着他的话溢了出来,狰狞可怖。
凤瑶瞳孔骤缩,目光震颤不定,惊愕难掩。
这厮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是前一刻中过大盛追兵的箭罢了,何能如此大口大口的吐血,再者,便是她方才将他从马背上丢下,甚至抬掌拍晕他,也不过是稍稍用力,下手也极有分寸,怎这厮竟突然弱成这样,狰狞成这样了?
思绪骤然翻涌,一时之间,疑虑重重,却又待稍稍思量片刻,她心口蓦的一揪,终是突然反应过来了。
毒发。
这赢易莫不是毒发了?
他这两日都曾为他把过脉,都觉他身上的毒早已蔓延,并非乐观,虽也有心为他熬制汤药解毒,但许是,毒素已深,汤药终是来不及,来不及了……
只是,这赢易明明都已性情大变,明明是以为她杀了他母妃的,也明明是对她恨之入骨,甚至不惜反叛而上颠覆她大旭之国的,但如今,他为何要突然出手救她?甚至还冒着一口一口吐着鲜血的狰狞与脆弱,拿着他这残喘的性命,在拼命的救她?
瞬时,揪痛的心口,突然莫名的酸涩开来,有些疼痛,又有些怅惘。
这两日的事也全数在脑海漫过闪过,她蓦的有些反应过来,似是这两日一直在抵触赢易,恼怒于他,但似也错过了太多太多破绽百出的疑点。
就如,赢易为何迟迟不对大周开战,明明已知颜墨白前些日子生死不明,楚京还暴有乱臣,他竟也不趁这人心惶惶之时而进攻大周!甚至,他为何不对她姑苏凤瑶恼怒以对,厮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