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神色微动,本也要再度推拒,却是依旧话还未出,颜墨白已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话题,“凤瑶倒是猜猜,今日赢易欲言又止,却又邀你夜里再叙,你说,他夜里会再与你说些什么?”
凤瑶缓道:“待你将这外袍好生披好,我自会好生回答于你。”
他眼角稍稍一挑,似是并未料到凤瑶会如此与他讲条件,则也仅是片刻,他便微微一笑,柔和温润的道:“既是如此,凤瑶你便不答吧。反正便是你不说,赢易的心思,我自也是猜得到得。毕竟啊,他方才那些防备我的眼神,我倒也看得清楚。”
凤瑶暗自叹了口气,“先不说赢易今夜究竟要与我说什么,就论你此际满身是伤,身子本非硬朗,此际也不可着凉受寒,免得加重伤势才是。”
这话一出,他并未耽搁半许,甚至待得凤瑶的尾音刚刚一落,他便已自然而然的接了话,“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我心里有数,且你心疾时而复发,身子不稳,才最是不可着凉。”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待得今夜的庆功宴完毕后,你先让悟净方丈为你把脉诊治后,再去见赢易吧。”
凤瑶面色微变,落在颜墨白身上的目光也略微卷出了几许无力,“这外袍,你当真不披?”
他平缓而笑,摇摇头,“等会儿便会有兵卫送来大氅了。”
“如此也是不可。”凤瑶低沉回话,说着,便强行挣开他的手指,当即将披在身上的外袍扯下,却也正这时,不远处顿时有兵卫捧着大氅急速而来,当即恭道:“天冷,王爷与长公主还是先将大氅披好。”
凤瑶手中的动作蓦的一顿。
颜墨白勾唇而笑,“你看是吧。大周的精卫,皆是极有眼力劲的,毕竟大多是伏鬼亲手调教而出,自也懂我的习性。”
嗓音一落,伸手而来先行将凤瑶手中的外袍再度在凤瑶身上癖好,随即又亲自伸手过去拿了一件兵卫手中的大氅过来再度披在了凤瑶身上,待得将凤瑶稍稍裹成了圆子状后,他朝凤瑶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双火光摇曳的瞳孔里这才漫出了几许满意之色,随即不再耽搁,再度接了兵卫手中剩下的大氅披在了自己身上。
整个过程,凤瑶未再言话,瞳孔与心境,皆在逐一起伏。
待得那送大氅的兵卫离开,颜墨白才牵着她继续往前,“如今可还冷?”他平缓而问。
凤瑶强行按捺心神,摇摇头,幽远厚重的道:“我从不曾料到,如你这般生杀予夺之人,竟也会这般体贴与心细。”
“体贴与心细,自然也会分人,我颜墨白此生,从不曾对人真正的心细与体贴过,唯独你罢了。”
这话,他说得极为自然从容,只是落在凤瑶耳里,却再度激起了一方跳动。
只道是这颜墨白自诩不会说那些好听的情话,但这厮随时脱口之言,皆会让人发紧心跳,全然无法淡定从容。
又或许,这人本就是俊美无俦,朗润风华,气质高贵宏雅,是以一旦这人开口说些稍稍暧然柔情之言,这威力,不比那些娇柔女子羞涩盈盈的言道情话小。
“你如今,倒是越来越会说讨好人的话了。”
凤瑶沉默片刻,待得心神安然平息之际,才转眸扫他两眼,平缓出声。
颜墨白勾唇而笑,“讨好倒也说不上,不过是出自肺腑,想将真话说给你听罢了。”
嗓音一落,牵紧了凤瑶的手,“庆功宴该是全数到位,我们先去江边。”
凤瑶轻应一声,不再多言,足下也跟随他朝前而动,只是周遭冷风虽为凛冽,但满身裹得厚实,无论是身上还是心底,皆是毫无严寒,反倒是温暖四起,甚至连带颜墨白那只略微凉薄的手,此际她也突然发觉竟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凉薄了,反倒还温和坚硬,令人温暖,甚至心安。
待行至江边时,两岸之中,船只并排靠拢,火把通明,场面壮观之至。
那些层层摇曳的火光,全然将江面两侧点亮,且那江面的层层涟漪波光粼粼,入目之中,画面通透震撼,浩大之至。
而两岸的兵卫,也正全数聚集在江中的船只与岸边,在场之人皆是放松而坐,待见凤瑶与颜墨白出现,众人则纷纷站立而起,顿时朝颜墨白与凤瑶弯身而拜,大声高呼,“拜见皇上,拜见长公主。”
整齐划一的嗓音,来自两岸。且嗓音浑厚有力,两岸呼应,层层回荡不止。
---题外话---这两日更得少,抱歉。明日会多更,亲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