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徐桂春怔得脑袋发懵,不知该说些什么。
凤瑶就这么一路牵着她往前,最后在刘焕诧异的目光中牵着徐桂春一道入座。
颜墨白面露笑意,缓道:“罢了,此番仅是碰上了,便稍稍叙叙旧罢了,如今叙旧已成,你二人便继续去约会吧。”
徐桂春与刘焕满面发红,双双起身,恭敬的告辞离去。
待得二人彻底离去,颜墨白才慢条斯理的朝凤瑶道:“这么久了,我还没瞧过凤瑶牵一个女人的手。”
凤瑶眼角一挑,忍不住怼他,“怎么,连女人你都要吃醋?”
他轻笑一声,“吃醋倒是不至于,但终究还是得避嫌。”
凤瑶突然有些无语。
“你如今是怎么了?往日宽宏大量讳莫如深的颜墨白去哪里了?”凤瑶忍不住问。
他也不恼,笑得漫不经心,“其余之事,我尚且可宽宏大量,但对你一人,我则是苛刻的。我颜墨白的女人,自当是我一个人拥有,今儿徐桂春幸亏是个女人,但若她是个男人,此际定要断了双臂。”
凤瑶被他这话惹得又怒又笑,“你平白没事与徐桂春计较什么。”
他神色悠然,兴味盎然的朝凤瑶笑,极为难得的没说话了。
凤瑶也不打算与他就此多言,仅放眼朝船下望去,眼见徐桂春与刘焕重新登上了那艘小船,她才稍稍回神过来,转了话题,“我有意对徐桂春赐的公主之名,你意下如何?”
“公主?”颜墨白极为难得的有些诧异,“这身份莫不是给得太高了?”
“往日在大周,她可是救过我的命。若不是她,我早就死在楚京了。”凤瑶下意识道。
颜墨白脸色突然变了变,似是想到了过往,面色也突然凝重开来,面带那双本是带笑的双眼都消却了笑容,转而蒙上了一层极其浓烈的阴云与起伏。
他似是想到了那段仍是不敢去触及的过往。
遥想当初在楚京之际,凤瑶失踪,生死不明,他也是发了疯的差人四处寻找,差点就将楚京翻了个底儿朝天了。那种失去的空洞感,此生已不敢再度尝试,便是此番稍稍想起,心口都是发紧发重,压制不得。
他颜墨白啊,什么时候成了这般严重的性情中人了?
颜墨白心生无奈。
凤瑶将他的脸色瞄了几眼,心头略是了然,忍不住道:“往事过了便过了,莫要去想了。你瞧,我如今不是正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吗?”
这话才稍稍将颜墨白从那段回忆里唤回神来,颜墨白敛神一番,朝她微微一笑,随即神色微动,目光朝不远处刘焕与徐桂春的小船扫了一眼,继续道:“徐桂春在楚京救了凤瑶,立了大功,封为大旭公主自是应该,且也该赏其府邸,拨其俸禄,赐其良田,让她一生安稳无忧。倘若,她能与刘焕成事,婚嫁之时,再按公主出嫁的大礼来办,让她风光大嫁,凤瑶以为如何?”
这厮这么快就改口了?方才不是还在说赏徐桂春公主身份有些过高了么?
凤瑶斜眼观他,咧嘴笑笑,忍不住调侃,“怎么,这么快就突然改口了?”
他稍稍收敛笑意,这回却是极为认真的望她,“救你性命,便是莫大之功,这些,的确是徐桂春该得的。”
凤瑶笑笑,不再言语。
两人一道饮茶两盏,随即,天色便已入了黄昏。
空中成片成片的染上了霞红,成片壮观,周遭的风也凉爽清透,但却并无半分刺骨的凉意。
孩童们在画舫里捉迷藏也是玩儿得累了,纷纷过来围在了颜墨白与凤瑶身边,颜墨白吩咐伏鬼将画舫靠岸,准备登岸。
伏鬼应声而去。
不久之后,画舫靠岸,凤瑶与颜墨白等人携着孩童登岸,随即入车而乘,只是这回,马车并未驶向皇宫,而是径直驶到了摄政王府门外。
此际,摄政王府的金字招牌清洗如新,两边还挂了大红的灯笼。一道红毯从府门延伸入内,喜庆之至。
王府内的所有侍从大多焕然一新,纷纷立在府门外恭敬而迎。
凤瑶被颜墨白亲自搀下了马车,抬头瞅了瞅头顶的牌匾,愕然问:“怎到这儿来了?”
“你是我的媳妇,自然该住摄政王府。宫廷后宫,还是留着征儿纳妃用吧。”他回得兴味。
凤瑶心生无奈,“怎又扯到征儿纳妃这事上了?”
“他的确到了纳妃的年纪。”
“但你也不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吧?”
“赢征若是纳妃生子,有了自己的家,且还当了父皇,凤瑶你便能放心赢征了,而后随我去周游列国。”他回得自然。
凤瑶忍不住笑道:“你想得倒是远。征儿还年幼,怎当得了父皇。”
“大旭史上,也不是没有十来岁就当爹的皇嗣。且赢征年少老成,凤瑶不必一直守着他。”
说完,牵上了凤瑶的手,带着她一道入内。
此际的摄政王府,各处都已被大肆清扫过了,四处灯笼高挂,本是春来之日,待各处装扮得竟比除夕与新年还要来得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