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香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方冬乔的错,等到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方冬乔。
方冬乔倒也不介意,既然一开始就冲着她来的,知晓了曹雨香的真正身份,方冬乔明白这是曹家当初因为清凉寺求圣水一事,那曹宰辅被皇帝连降三级,关在家中闭门思过,因而如此记恨上了方家。
想着她们二人有过这样的纠葛,那日后两个人想要化解关系是绝无可能的,既然没有和解的可能,那么她还顺着曹雨香干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她方冬乔未必就怕了你相国府出来的千金小姐。
何况,今日这一口舌之争,想必就会传入有心人的耳里,若她所料不错的话,那曹雨香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来不了学堂了。
果然,这从女学下了课之后,那曹雨香还想向最疼爱她的祖母诉苦,派人好好地压一压方冬乔,哪里她这哭诉还没有完呢,立即就被当家老太太给怒斥了一番,直接给关进了祠堂里,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差点没了命才被放了出来。
想来这还不够,那曹相爷知道了,又将曹雨香关在了她自个儿的院子里,禁足三个月,罚抄女戒一千遍。
这消息没过几天就传到了女学里,方冬乔就觉得要坏事了,因为她那天回家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将她跟曹雨香争吵的这件事情告诉家人。
这会儿曹雨香的消息传出来了,还如此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存心挑事,故意将事情闹大了去,这下可要害得她回家被一家人训斥了。
“青萝,赶紧收拾,我们今个儿从学堂的偏门走。”
先避开再说,方冬乔有些烦躁地带着青萝出了乙班,走了偏门的那条路。
哪里想到,这刚走到自家马车边上,就见一个水盈盈的,年约十五的水红少女,眼泪汪汪地朝着她就跪下了,那哭得像一朵俏生生羞答答的小白花似的,活像方冬乔欺负了她祖宗十八代一样,就那样用那双美眸控诉着她。
“方小姐,还望方小姐高抬贵手,不要再将事情闹大了,我家妹妹已然受了教训,被祖母罚跪祠堂差点去了半条命,又被父亲禁足三个月罚抄女戒一千遍,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消了方小姐的心头之怒吗?”
“何况,我家妹妹只是一句玩笑话,虽说蛮横了一点,但心肠不坏的,她真的不过是说了一句乌鸦变不成凤凰而已,方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将事实歪曲成那个样子呢?”
那曹雨盈哭哭滴滴着,还是将当年方冬乔跟曹雨香的争吵内容给说出来了。
只是说到关键点的时候她总是用哭声代替过去,因而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就是她方冬乔欺人太甚,小题大做,没有宽容的大家子气。
好嘛,这女人看着是像她方冬乔来道歉来了,实际上是来找茬的吧,还用这样的方式出场,还真的让方冬乔鄙夷不已。
这个女人的手段可比曹雨香那莽撞冲动的性子难对付多了,看她哭得那个真切,求得那么低声下气,任何一个走过路过的人,那锐利的目光肯定是往她方冬乔身上戳去的。
“这位小姐,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好像也不是我们乙班的,你怎么会说得好像在现场一样呢?只是我很抱歉,这位小姐你真的是误会了,我那天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任何话都是曹雨香曹小姐自个儿说出来的,本小姐这里可以请乙班所有的同学做证明,请问这位曹小姐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你确定你真的亲眼看见了那场争论了吗?”
“若是当时你在现场的话,你怎么不跳出来帮着你妹妹呢?这会儿跳出来说不觉得晚了一些吗?真是奇怪,难道是我们乙班的同学全部都眼睛瞎了,那么大一个活人都没有看见过吗?”方冬乔纳闷着,歪着脑袋猜想来着,她那样懵懵懂懂的样子,清透迷离的眼神,茫然无知,显然跟曹雨盈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不能令人怜惜,只是她那样憨厚的样子,倒真的引起了周边众人的怀疑。
周边人对着曹雨盈指指点点的,也有对着方冬乔指指点点的,只是方向不再朝曹雨盈那边一方倒了。
方冬乔看着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是是非非,总归得这么模棱两可,现在的她不需要什么真相,只需要形势双方都均可就行了。
“青萝,上车,该回家了。至于曹小姐,你想跪着就跪着吧,其实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跪我,我这么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哪里敌得过你们相国府的门第呢,唉,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方冬乔这一句话的留下,可谓是意义深长啊。
周围那些人看着曹雨盈这番作态,俱是眼底有了不屑,鄙视的神色。
哦,原来,敢情自个儿妹妹欺负了人家乡下来的姑娘,被家人惩罚了,这做姐姐的跳出来又给乡下姑娘施压了,真是做戏得可以了,就为了圆他们家小姐的失言,就这么对付一个小姑娘。
周围众人为方冬乔愤愤不平着,曹雨盈面上青白交错着,她咬着嘴唇,暗自誓着,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胆敢在人前给她难堪的乡下村姑。
那边方冬乔还不知道曹家二姐妹该如何报复她,她只是急着回朝议郎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