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若是再呆下去的话,恐怕她们三人就别想从绣庄走出来了,实在是声名太盛,百姓们的热情,她这个县主也招架不住啊。
不过好在方冬乔带着木槿青萝二个丫鬟撤离得飞快,最终倒也没有出现被百姓围观而出不了绣庄的情景。
这手头上刚购买到了她心动的料子,方冬乔也就没有在外头逗留了,直接带着木槿青萝二人回了府邸。
一旦马车停靠府门前,方冬乔飞速下了马车,抱着新买的料子,急急地赶往了她自个儿的院落,随后便吩咐了木槿青萝给她准备笔墨纸砚,她准备根据她脑海中想象的那种衣服款式给试着勾画出来,然后再看一看,是否有可能做成衣袍。
那木槿青萝二人眼见得方冬乔出外去绣庄精心挑选衣料子,就觉得有些纳闷,此时听得方冬乔吩咐准备笔墨纸砚,看着方冬乔提笔在宣纸上勾画衣袍的款式,这分明是男人的衣袍。且此等款式风格,她们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不太像是给大少爷,三少爷跟四少爷,甚至是老爷还有几位小少爷做的。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们跟随方冬乔多年,看着小姐给家中之人做得衣袍,基本上哪种风格适合哪位少爷或者老爷,她们也算是摸得很清楚了。
所以这会儿方冬乔勾画的新款衣袍,看着这等风格,根本就不是小姐给家人会做得款式。
何况,要让小姐亲自动手给家人做衣衫衣袍之类的,恐怕也只有在方家人过生辰之时,换成往常的话,她家小姐那是怎么都不会费心费力地去做这等绣活的,因为比起绣活来,她家小姐更喜欢鼓捣各种有益身体康健的补品给家人食用的。
而现在,除了下个月是小姐本人的生辰之日外,方家在二个月内根本没有任何一位方家人过生辰,这会儿小姐却兴匆匆地特意去绣庄购买新料子,还不怕被人看出身份来,这般冒冒失失地亲自去挑选,跟她往常一贯的冷静自持相差太甚,对于木槿青萝而言,那是难得一见,因而她们二人尽管已经做到大事面前不动声色了,这会儿还是被方冬乔的此举给震撼住了,从而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愕然眼神。
因为她们二人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男人会出现在小姐身边,而小姐会给予这般的重视,重视到竟然跟方家人一样,能够让她一手亲办衣袍给予那个人,这让她们二人怎么都预想不到,怎么都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她们几乎随时跟在小姐身侧的,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重要男人,她们二人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这不得不让她们困惑的同时,心中更是暗暗佩服小姐隐藏的功力。
当然,她们二人还有一份深深得无奈,一份同情容三公子多年付出得不到小姐回报的叹息。
本以为小姐最终会跟容三公子走在一块儿的,怎么说这些年一直守护在小姐身边的都是容三公子,除了他就没有旁人了。而她们二个也一直坚信着,小姐最终会跟容三公子结为连理的,这一点,不止她们二个是这么想的,只要是这个府邸的人,上上下下都是这般想的。
可是这会儿她们做不到这般自信了,她们觉得容三公子可能没有机会了,因为这会儿出现了一个让小姐视同家人待遇的男人,一个可以让小姐讨厌绣活却亲手亲为地给予做衣袍的男人,那说明什么呢?
说明那个男人对小姐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小姐准备将那个男人当成家人了,因而才会有如此明显的举动,以做衣袍来表露小姐真正的心意。而作为多年跟随,了解小姐甚深的她们二人,又岂会不明白小姐亲做这件衣袍所表示的真正含义呢?
所以这会儿她们二人纠结了,纠结小姐的心竟然被一个她们从来都不知晓的男人给抢走了,纠结她们二人还毫不知情,纠结那容三公子的一片痴心就此付诸东流水了。
而一旦她们二人纠结了,这问题也就来了。
那青萝向来心直口快,虽然这些年被方冬乔锻炼得行事很是稳重了,但是比起木槿来,她的性子还尚需磨练,因而一碰到困惑的事情,她有时候还是直接开口问了,就比如现在,她实在想不通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男人占据了方冬乔的心,这开口问得时候,口气都有些委屈兮兮的,好像觉得方冬乔瞒得太过了,不信任她这个丫鬟似的。
“小姐,这些年你都从来没给容三公子做过一件衣袍,你这究竟是给谁做得衣袍啊?那个人真的是好幸运哦,能够让小姐这般亲力亲为地给专门设计这么一件衣袍出来,实在是太有福气了,就连奴婢都觉得有些嫉妒了。”
这方冬乔一听青萝的口吻,便听出了她满嘴的酸气,当下瞄了一眼青萝停顿了磨墨的手,随后莞尔一笑,道:“怎么?现在连小姐的私事也要来凑上一份热闹,来本小姐这里来探听探听了?”这方冬乔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似开着玩笑,并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那青萝听在耳里,自然知晓小姐没有跟她计较什么,这察觉到她自个儿冒失的同时,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主子的事情瞒着她这个做丫鬟奴婢的,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其实不应该这般开口问小姐的,好在小姐这回没有计较,若不然换个厉害点的主子,恐怕她得挨上嘴巴子了。
加上木槿在旁侧使劲给她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这般冒失,随口探听主子的私事,若不然的话,就算再好的主子,恐怕也不会欢喜三分的。
如此,青萝不敢再问什么了,继续给方冬乔磨着墨,说话有些呐呐道:“没,没,奴婢只是好奇而已,随口那么一问,并没有想从小姐这里探听什么,小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奴婢不再好奇了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