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看着宫凰珏,看着他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毫无惧色地看着他走过来。
她沉默着,很安静,很安静,没有任何的抗拒。
只是在他扑倒她的瞬间,她眉头凝了凝。
“我是第一次,你温柔一点。还有,把你的面具摘了吧,那看着碍眼。”
咔——
气氛在瞬间改变,杀意在罗账内,徒然升高。
宫凰珏单手掐住容乔的咽喉处,他眼中血光飞转。
“女人,你那么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不会吧,又来一次!
容乔喉咙被他卡得说不出话来,她瞥得脸色涨红,而后青,唇色紫。
她四肢挣扎着,却敌不过宫凰珏的力道。
宫凰珏盯着她失色的脸,看着她的身躯渐渐地瘫软了下来。
那红了的眼睛,不知道为何,突然微微震了震。
蓦然之间,他突然松开手,将容乔甩到了云塌的角落里。
她的头,狠狠地撞上了那冷硬的塌角。
咳咳咳——咳咳咳——
头昏眼花,加上呼吸不流畅,容乔差点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两脚一蹬,差点到极乐世界去报到了。
宫凰珏此刻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他将衣衫往身上一套,飞身出了孤风楼。
容乔好不容易脑袋清醒了,视线也清醒了,呼吸也顺畅了。
她才现,这间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那个想强迫她的冷面男人,不见了。
怪异了,那家伙干吗突然下那么狠毒的手啊,她揉着脖子上疼痛的地方,觉得那里一定有淤血充斥了。
她扭了扭脖子,拉过被子,裹了身体。
莫非那个传闻是真的,他一夜要驾驭七个女人,所以一听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就突然没了兴趣?
有这个可能性,绝对有这个可能性。
他一定是去找他那十六位乖巧可人的夫人去了,而她呢,嘿嘿,终于可以安然地睡上一觉了。
既然逃跑无门,她就不妨先住下来。
反正人是活的,脑袋长在脖子上,总会有法子想出来的。
容乔想到这里,她身体一躺,盖上辈子,美美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月朗星疏。
夜风透过纱窗,卷起落账,飘飘起舞。
容乔似沉浸在美梦里,她朱唇微微扬起,嘴角美若梨花,绽开一朵朵笑漩。
偶尔,她还伸出她可爱的舌尖,像是品尝美味食物般地,舔了舔嘴角。
一脚踢开压得她难受的被子,她翻身趴下,抱着软枕,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甜美。
“爹,娘,小弟——”她在梦里喃喃地叫唤着。
站在罗账外的一道俊挺身影,沉在黑暗中的半边脸,那月牙弯的面具在朦胧的月色中,银光闪闪,深沉精锐的黑瞳,此刻迷雾一样的困惑漾开,绕上他好看狭长的剑眉。
他从未见过在忠亲王府的地盘中,能够看到容乔如此安稳恬静的睡容。
那些女人,那些下人,表面上对他的索求百依百顺,但从来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们战战兢兢地讨好他,只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而她呢,她同样惊怕脆弱的生命从他的手中瞬间流逝,她两次差点命丧在他的手中,但是她的态度却不同,虽然她觉得他危险,觉得他可怕,甚至对他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然而她说话的时候,却是正面迎上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永远不会逃避。
“我是第一次,你温柔一点。还有,把你的面具摘了吧,那看着碍眼。”
她的话语犹响在耳侧。
他不由地抚上他戴着月牙面具的半边脸,悄无声息地取了下来。
月光从纱窗的缝隙里透进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露出的真容。
那半张脸,长时间在面具的遮盖下,肤色显然比露在阳光下的那半张脸要来得白了一些,却也比阳光下的那半张脸来得惊恐,来得震撼。
那里,刻印着狼头的图案,跟他所养的追风很相似,图腾清晰而活灵活现,夜色中,就觉得孤寂的狼在朝天嚎叫着。
他朝她慢慢地靠近,靠近。
然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寒冷与暴戾,惊动了云塌上的容乔。
她翻身而起,恰好看到一道黑影从孤风楼的窗户飞了出去。
容乔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她诧异道。
那道身影,怎么那么像那位冷面男的?难道他精力旺盛,他的十六位夫人还没有满足他的需求?所以他深更半夜的,又折回原处,来吃回头草了?
可是既然他来了,干嘛又要走呢?
怪人,真是怪人!
她不解地摇摇头,继续翻身躺下,回去做她的财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