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每天担心得不行,可是依旧没有什么李邺的消息传回来。反而李钰的满月宴倒是一天天的逼近了。因决定了要大办,所以自然是不能马虎了,几乎提前五日就开始准备了。帖子更是一早就送了出去。
因刘氏不管事儿,所以古玉芝最近汇报的人也变成了陶君兰。没办法,谁叫陶君兰是侧妃?除了李邺和刘氏这个正妃之外,府里最能做主的也就是她了。所以,即便是不想操心,她也不得不操心起来。毕竟,这满月燕若办得不好,丢人的李邺,是端王府。
满月宴事情琐碎,再加上古玉芝又是个谨慎性子,事无巨细都要禀告一番,所以陶君兰最后竟是疲乏不堪了。
这日,古玉芝和陶君兰商量完了事情后,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听说小公子这两日病了,那到时候还抱不抱出来给大家瞧瞧?”
“洗三的时候,总是要抱出来的。”陶君兰皱了皱眉:“毕竟是满月宴,若真连面都不露一下,也有点说不过去。”她心里压根就没觉得李钰那孩子的病情会有多严重——还是只当那是体虚带来的弱症罢了。
不过转头一想刘氏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又是改了口风:“不过到时候看情况,王妃若觉得不可,那也就算了。毕竟这事儿也不是必须的。倒是男客那边,到时候谁来接待?虽然只是吃酒看戏,可总也要有人活跃气氛。”虽然李邺就算自己在,也没法做到这一点,可他在和他不在的感觉,那是不一样的。
一提起这个事儿,古玉芝也满面为难:“我也愁这个事儿呢。女眷这边咱们两人也能接待了,可男宾……”
“请王妃的兄弟来帮衬一把吧。也是小公子的舅舅,怎么也说得过去。另外,不还有王爷的门客吗?”陶君兰沉吟片刻后,便是如此言道。“到时候也差不多了。至少能凑合过去。”
古玉芝思量一番,微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如此了。”横竖谁也知道李邺不在府上,也不至于挑这个毛病。
“倒是宫里到时候可能派人过来,得早早做好准备。”陶君兰想了想,又出声如此嘱咐一句。
古玉芝应了,末了不好意思的一笑:“若不是侧妃,我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必然是两眼一抹黑的抓瞎。到时候白惹人笑话。侧妃不愧是侧妃,和我等愚笨的果然不同。”
这话便是有明显奉承意思了,虽然心里明白,可面上到底还是忍不住的笑了笑:“你这样说,我倒是臊得慌了。”
又絮絮叨叨的商量了一会儿,古玉芝见陶君兰精神不足了,便是识趣的告退了。
待到古玉芝出去后,丁嬷嬷便是出言笑了一声:“一看就知道古姨娘是个精明的。万事不想担责任。偏又想揽事儿。”
“若不帮着揽事儿,她在府里岂不是和桃枝红蕖一样了?”陶君兰摇摇头,有几分宽容道:“无妨,只要不是喜欢生事的。她不想担责任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的身份在那儿摆在,也担当不起什么责任。”
陶君兰这般说,丁嬷嬷也就不言了。
夜里刚服侍了陶君兰睡下,青枣也麻利的在对面的小榻上铺好了自己的铺盖,熄灯后钻了进去。
陶君兰白日里累了一天了,这会子一沾了床就直接迷糊过去了。青枣留心听着陶君兰的呼吸声,确定陶君兰睡熟了,她这才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白日里热闹的端王府,此时夜阑人静之后,显得寂静又清冷。安静得四处簌簌落雪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青枣睡过去之前心道:明儿估计四处又要扫雪了。今年怎么就这样冷呢?
第二天一大早古玉芝就过来了,也顾不得陶君兰还在梳洗,便是直接要见陶君兰。
陶君兰还没见过古玉芝这样急切的样子,当下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也就让人将古玉芝让进来了。古玉芝进来的时候,陶君兰便是立刻注意到了她面上的神色:焦灼,不安,还有深深的恐惧。
“怎么了这是?这么早过来,想必没吃早饭?青枣,让多上一份,古姨娘在我这里用饭。”陶君兰也没立刻追问,反而笑着先如此吩咐了一句。
古玉芝却是摇摇头:“早饭吃不吃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昨儿夜里出了一件大事。想着侧妃累了一日,身子也不方便,我也没敢打扰,这才一早过来。”
“出了什么大事了?”陶君兰猜了一回:“难道是昨夜雪太大,屋顶压塌了?”
古玉芝忙摇头否认了:“这怎么可能。不过我说的事儿,比屋子被压塌了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