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和五叔公便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温书是第一要紧的,那么,你们夫妻俩便去枫叶村安心住着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苗楚河得了这句话,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枫叶村来说,新晋的举人老爷居然要在这儿建别院,这是与有荣焉的事儿,谁不乐意?里正慷慨表示,任凭举人老爷挑地方!
苗楚河其实这么说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便在村口清幽之处随意挑了一处,这就动工起来。在自家别院完工之前,他们夫妇理所当然的住进了陆家。
等夏氏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婆媳两个又惊又气又急,来不及肉痛那些已经被扣上大义落入族里的财产,两人跌跌撞撞往三叔公家里去替苗天宝求情。
三叔公正等着她们呢,不等她们开口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痛骂夏氏教子无方,教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来;又骂赵氏为妻不贤,素日不知规劝丈夫让他如此不懂礼数!
婆媳俩还不太服气,三叔公一冷笑,便命儿媳妇将今日苗天宝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婆媳俩听得又惊又惧,暗暗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她们也很心痛,很恼怒,但是苗天宝当众说出这些话来,按族规处置了他都不为过!
婆媳俩顾不得别的,跪在地上苦苦求情,求三叔公网开一面饶了苗天宝。
其实即便碍着苗楚河的面子,三叔公也不能将苗天宝怎么样,这婆媳俩来服软了,又下了保证,这件事情她们就再也闹不起来,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三叔公便顺水推舟。
苗天宝被丢在阴暗潮湿的祠堂偏房中,经过这小半天的沉淀,那冲昏了头的怒气散去,早就感到了害怕。
此刻被三叔公拎出来教训一通,哪儿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脸色白的叩头赔罪不已。
三叔公大度的不同他们计较,冷哼着打出了门,母子婆媳三个还要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苗楚河,苗楚河!这个混蛋,这个不孝子!他好狠呐,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自家屋子里,夏氏咬牙切齿的咒骂。
“娘,算了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们还能如何?”赵氏叹了口气,其实她挺不明白,不懂为何婆婆和丈夫一提起大伯子来便咬牙切齿的,大伯子又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她不厚道的想,搞成今日这样,都是你们自找的!
“等过一阵子这件事平静了下去,我们再跟大伯子服服软,我去见见大嫂,跟她好好说说话,没准——”
“你个小娼妇!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你帮谁说话呢!”赵氏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苗天宝一脚。
赵氏猝不及防被他踢得“啊”的尖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不由又痛又愧,气得哭道:“不然你们说能怎样?收上来的那些钱财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了,还能去抢不成?只能指着往后了!难道要告他不孝吗?三叔公他们会不帮着他说话?他若是不孝,能翻修祠堂、能包揽下祭拜祖宗的所有费用、能赡养孤寡老人?根本说不通嘛!”
对祖宗的孝那才是最大的孝,况且夏氏母子三个又不是穷得没饭吃活活饿肚子,想要揪着苗楚河不孝这一点做文章,那是绝无可能的。可除了这一点想要从别的地方做文章,那就更无可能了!
“你给老子闭嘴!哦,我们都糊涂,就你是明白人?呸!您读过几年书啊?多明理懂事啊?也中了举人老爷在老子面前说教吗?小娼妇!还不给老子滚起来做吃的去,老子快饿死了!”苗天宝恨恨喝斥道。
夏氏也不悦的瞪了赵氏一眼道:“听见没有?想饿死你男人吗?还不快做饭去!”该死的,谁叫她说真话了?真话很刺耳、更刺心,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懂吗?谁叫她说来着?活该!
赵氏颤了颤,不敢对抗他们母子俩,鼻音窸窣的低低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委委屈屈的去厨房给丈夫做吃的,心里气苦无比。她怎么就嫁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就有这样的婆婆呢?这日子将来还怎么过下去!没法过了……
苗天宝虽然被逼在三叔公跟前认了错,心里到底义愤难平,少不得四处牢骚,抱怨苗楚河胳膊肘向外拐,不是个做兄弟的。渐渐的,便被有心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