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兰便忙道:“那可怎么办呀!乌先生您明日要不跟里正说说,组织咱们大家休水渠?”
乌先生笑道:“得修水库蓄水,再有一个得往深山里寻一寻新的水源开水渠。深山里地脉厚,水源更充足,不会轻易断流,到时候,多少能派上些用场!你们家院子后边也可以往下深挖,弄个小型水库蓄水,将来,总能用得上!”
陆小暑也在一边听着,便连忙说道:“还有咱们家的鱼塘呢,是不是也要挖更宽、更深一点儿啊!我还想多种些莲藕和菱角呢!”
众人听毕忍不住笑了起来,苗翠兰没好气嗔她笑叹道:“这小丫头,就惦记着那一池子鱼虾!这一修起水库和水渠来,又要挖家里的小水库,又要打理那么多的庄稼,谁还有闲工夫管你的鱼塘呀?你要是自己有劲儿,那便自己去弄吧!”
陆小暑撇撇嘴不吭声,片刻说道:“那我定是要弄的!我那些鱼虾养得多不容易呀!”
苗翠兰笑着摇摇头便没再搭理她。
苗楚河眉头微微挑了挑,又说道:“乌先生您的话咱们村子里的大伙儿肯定会听的,明天您跟里正一说,相信这件事很快就能落实下来。只是,若真的是大旱,只怕涉及的范围不单单是咱们村子里吧?恐怕全县四邻八乡,都逃不掉……”
“不错,”乌先生点点头,说道:“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事儿呀!你如今有举人的身份,我相信你的话在县太爷那儿还是有些用处的,希望你能说服县太爷,让衙门里出公告,通知四邻八乡做好防旱准备,否则到时候粮食歉收,不知多少人又要背井离乡呢!”
乌先生说毕轻轻一叹。
陆忠笑了笑,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这将来的事情,眼下又拿出不证据,县太爷怎么肯听信?毕竟,这是关乎前程的大事儿!”
若是生了天灾,县太爷到时候自然是要救灾的,可他救灾只要尽了力、及时的向朝廷禀报了,那么就没他什么事儿,反而还会受到嘉奖。可是如果此时他大张旗鼓的将这未曾生的事情当做一件笃定之事应是派了下去,万一到时候是白忙活一场,他这县太爷的脸面往哪儿搁?
劳财劳民的乡绅地主和广大百姓们只怕也未必肯轻易饶过他吧?一旦谁将事情往上告了去,丢乌纱帽都不一定!
出于对自身最保险稳妥的考虑,县太爷几乎是没有可能答应这事儿的,没准还会责怪苗楚河妖言惑众、扰乱民心。
这一点乌先生其实也想到了,只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让他不说出来提醒大家一声,他心里怎么过得去?
乌先生便苦笑道:“陆兄这话说的没错,是我考虑欠周到了。这事儿以楚河的身份来说,其实是既方便又不方便,万一弄错了,定会让县太爷心里存着疙瘩,若他没说错而县太爷不曾照做,将来事实生了,县太爷肯定也会尴尬不自在。我看,还是另想个法子去提个醒吧!”
苗楚河忙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这事儿我既然知道了,若是不说,我自个心里就过不去!还是我去吧!我私下里见一见县太爷,将来无论如何这事儿都不会叫外人得知,就算他没有听进去,将来事实证明了如此,也不会在百姓们面前败了他的面子。”
陆小暑忍不住插嘴道:“可万一他生怕你将来在外头多嘴跟别人说道呢?他又不能堵你的嘴,岂不是提心吊胆的紧?”
苗楚河哑口无言。
乌先生不由大笑,半玩笑半认真的笑道:“到底不愧是老夫的学生,这脑袋瓜子转得倒是快呐!”
陆小暑丝毫不懂得谦虚,便道:“人家脑袋瓜子从小就好使嘛!”要不然,怎么斗得倒夏氏哇?
“这孩子!”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沉重的心情稍稍缓解。
陆小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便笑嘻嘻道:“其实这事儿我觉得也挺好办的呀!我家先生不用出面,我的小舅舅也不用出面,请个神棍不就完了?”
陆小暑此言一出,众人目瞪口呆。
“神仙之言,大伙儿不是都爱听吗?”陆小暑又加了一句。
“你、你、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神仙那是能亵渎的吗!”苗翠兰简直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说的是假神仙,假的嘛!”陆小暑连忙分辨。
“那不成了骗人了?”苗楚河不由怔怔道。
陆小暑的意思相信大伙儿都听明白了,请个神棍假托神仙之言造谣,以此来制造舆论,以图影响一方百姓。
他是个读书人,讲究的是孔孟正统之道,听了这话多少觉得有点儿别扭。
陆小暑却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道:“这明明就是善意的谎言嘛!我觉得没有什么呀!反正又不会对大家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这样两全其美,谁也不用为难了,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