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做啊?”三叔公主意一定,便瞅着他问道。
“我会重新做人,好好的抚养侄儿,让哥哥在天之灵得以安歇。”苗天宝连忙信誓旦旦,掏心掏肺的说了一大串。
只是,没有一句说到三叔公的心上。
见三叔公不言语,苗天宝更加着急了,一咬牙,手掌心向上举着手起了誓,誓言怎么毒怎么来。
“好了好了!”三叔公看得听得一阵气闷,心道真是个破锣,敲都敲不响!便咳了一声不紧不慢提点他道:“你哥哥是个大好人,对咱们苗家村那是有功德的,他去世前,可是捐了许多钱财田产在族里公中……”
苗天宝心中顿时就凉了小半截,心道您也太贪了些,我哥哥已经给了族里那么多东西,我娘当时气得跟挖了心肝似的,怎么你们还不知足?难道还想要算计我们家剩下的那点东西不成!
真是贪得无厌!哼,也不知道我那死鬼哥哥泉下有知,得知你们如此算计,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儿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慷慨……
真是好处全都喂了狗了!
苗天宝腹诽归腹诽,心疼归心疼,但一切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都没有自由来的重要!如果他一直被这么关押着,所有的家产跟他半文钱关系也没有,他心疼个什么劲?
苗天宝咬咬牙,便立刻很上道的点头说道:“三叔公您放心,等我回去,立马就把家里一半的田亩地契给您送过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三叔公不等他说完便一眼狠狠瞪了过去,脸上也讪讪的红了起来,一副被侮辱了的羞怒样子。
人越老越相信报应,相信鬼神天谴。苗楚河好歹是个举人,在普通的乡下百姓眼中,那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就算他如今死了,肯定也在天上盯着看呢!
再说了,他在世的时候对村里真是没的说,钱财田地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献出了那么多,逢年过节都会拜访村里的老人们,礼物当然也少不了,过年还请戏班子来村里唱戏……
村里人大多数都是有良心的,他留下这么多好处,如果现在他还算计他们家那点儿家财田产,万一哪天被人知晓了,唾沫星子不得淹死他!
况且,佟玉儿可不是孤儿寡母,还有陆家的姐姐姐夫和佟老爷夫妇那个娘家呢,他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绝?
苗天宝自以为聪明,可是天地良心,这个心思三叔公连想都没有想过,被苗天宝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成了那么龌蹉的人似的,他这张老脸还能搁得下?
苗天宝一见他生气立刻吓得心里直慌,只当他是嫌少,连忙说道:“要是不够可以再多一点,真的!要不,我看看家里还剩下多少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我都——”
“苗天宝!”三叔公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这个卑鄙龌蹉的小人,你脑子里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吗?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你要是再敢乱嚼舌根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立刻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三叔公、三叔公,您饶命、您息怒啊!”苗天宝吓得瑟瑟抖抖成一团,额上冒着豆大的汗,语无伦次道:“三叔公,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我都听您的还不行吗?您别动气、别动气啊!”
三叔公瞧着跪在眼前这男子满头是汗,苦着一张惨兮兮的脸,顿时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脸颊肌肉抽了抽,狠狠压下心中恼羞成怒的怒气,心道罢了罢了,跟这种猪脑子废物生气不值当!
他懂得什么?他要是听得懂人话、说的出人话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
念及此三叔公心情稍缓,索性开门见山道:“你哥哥去世前给村里的东西那都是定了是族产,属于咱们苗家村全族人的,谁也不能打这个主意,否则就是族里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说呢?”
三叔公先前担心的是,万一苗天宝贼心不死,一旦获得了自由又吵吵嚷嚷的翻旧账,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家里的一家之主、顶梁柱,他的话就算是三叔公也不得不好生应付。
况且苗楚河已死,若他耍起无赖硬说要把田产和银钱讨回去好好抚养瑾儿,于情于理这都是说得过去的,到时候他还能老着脸皮同他争执不成?可若真给了他,这口气那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所以,三叔公一定要将此事跟他说清楚。
苗天宝呆了呆,愣了好片刻才明白三叔公的意思,心中大大的透了口气连忙点头道:“对、对!三叔公您说的一点也没错,是这样,正是这样!我誓,那些东西都是我哥哥、我们家心甘情愿献给族里的,当然就是族里的了,谁也不能打这个主意!”
说完,苗天宝立刻郑重的对天起誓来。
三叔公这才舒了口气,却是冷哼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牢牢的记住了!哼,若是敢耍花样,你就等着吧!”
苗天宝此刻如同吓破了胆的老鼠,哪儿还敢耍花样?唯唯诺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