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简单!”陆小暑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当人人的我都模仿的出来?哼,我还不怕告诉你了,我还就擅长假冒这碧藤山人的画法!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哎不要!”见陆小暑要走晴岚连忙拉住,将信将疑道:“姐姐这样真的可以吗?万一,万一被人现了破绽,那可是祸事呀!碧藤山人的名声极好,只怕那些人不会放过姐姐的……”
“要是真那样我还不会逃呀?我那么傻站在那里等着人拿!”陆小暑哂笑。
晴岚顿时叫她噎住,想了想只好道:“罢了,那就试试吧!万一情形不对,咱们就赶紧跑!”
陆小暑“嗤”的一笑,利索的将画卷好,道了声“走吧!”便与晴岚两个招招摇摇出门去了。
依着晴岚的意思,这种事情毕竟心虚,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因此建议找一家规模小一点、地理位置偏一点的书画斋卖了就行了。
陆小暑却是向人打听安阳城里最大、最有名的书画斋在哪儿?跟晴岚说道:“小门小户的店铺怎么识货?就算识货也未必买得起!大店铺才靠谱呢!”
晴岚无语,心道你胆子还真大!还敢主动去找靠谱的?你就不觉得人家越靠谱咱们的风险越大吗?
晴岚忐忑不安的跟着陆小暑来到了安阳城里最有名的书画老字号鼎湖斋,看着陆小暑神色自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她心里捏一把汗暗暗佩服,微微垂着头跟在后边。
陆小暑将画拿出,便同那伙计交涉起来。
伙计先前不信,见了她手上的画吓了一跳,不敢自己拿主意,连忙将掌柜的请了过来。
掌柜的到底是行家,看得眼睛亮,拍案叫好,陆小暑微微一笑,淡定自若,晴岚却暗暗抹了把汗。
两个小小的少年郎拿了这样一张当世名画出来变卖,掌柜的虽然暗暗欢喜、有心收下,却不敢轻易做决定,生怕一个不慎惹来麻烦,便笑眯眯的问陆小暑道:“敢问这位小兄弟,这画你可知道是谁画的?你又是怎么得到的?为何要拿来卖了啊?”
陆小暑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闻言眼神一黯,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掌柜的何必明知故问?这碧藤山人的画谁不知道呀?这是去年家父花重金从别人手中得来的,原本家父是要将此画送给一位要紧人物有事情拜托他帮忙的,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家父已经——,如今我们又流落外乡,若非迫不得已,又怎么舍得卖出这幅画?我相信掌柜的眼力定然不俗,这画的真假您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也不想啰嗦了,您若是要,便痛痛快快说个价钱,若是不要,也趁早给我个明白话吧!”
晴岚听得一边捏着汗一边暗暗叫好,对陆小暑的崇拜蹭蹭的立刻又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心道谎话连篇、作假还做的这么胸有成竹、理所当然的,这天底下除了我这姐姐只怕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她那底气,究竟是从何而来啊……
掌柜的也没料到陆小暑会这么说,闻言顿时怔住,被她神情语气和言辞给镇住,顿时心下疑虑全无,再想问什么也不好再问了,不由得抚掌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真是个痛快人!行,既然如此那就——”
“哟,郝掌柜,在忙着生意呐!”掌柜的正要说价,却听见一声咳嗽,从外头进来一个神情倨傲、趾高气扬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五六个衣着光鲜的健壮家奴。
陆小暑和晴岚下意识转身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身上四五十的年纪,宽宽的额头宽宽的脸,,蒜头鼻子,下巴上长着一撮胡子,身量粗壮,穿着一件棕灰色的暗纹道袍,倒像是有点钱的人家。
“呵呵,是廖大管家啊!稀客,真是稀客!”郝掌柜一抬头见他不敢怠慢,忙小心放下手中的画卷,亲自拱手迎了上去。
陆小暑和晴岚相视一眼,陆小暑心中不由暗暗道:廖大管家?这家伙究竟是哪一家的?不过区区一个管家,这么大一个店铺的掌柜都要毕恭毕敬的迎上去……
那廖大管家大模大样的摆着架子,压根没把陆小暑和晴岚放在眼中,在堂中坐下了,有的没的扯着郝掌柜跟他说话,仿佛这店里再也没有别的人了似的。
而那郝掌柜竟是半点也不敢怠慢,客客气气的打起笑脸同他说话,若非他先前有意要她手里那幅画,陆小暑还当他这是故意给自己脸色看呢!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陆小暑可等的有些不耐烦起来了,扬声道:“掌柜的,这画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呀?你要是不买我上别家去!”
“买、买!小兄弟你稍候,稍候咱们细谈!”郝掌柜转过身,飞快的朝她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请她等等。
陆小暑便低哼道:“那好吧,那你也快一点啊,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好,好!”郝掌柜笑着点头。
那廖大管家瞅瞅郝掌柜,再瞅瞅陆小暑和晴岚,不知怎么的却有点不高兴起来了,哼了一声不阴不阳说道:“郝掌柜,我是不是耽搁了你什么大生意呀?什么世道呀,怎么现在卖东西的架子倒是挺大!挺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