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我就不拖累你了!”魏芳雅终究是没有什么城府的人,做戏也不懂得做足,陆小暑三言两语她便点头应了下来,又同陆小暑约定了回府的时间和会和地点,吩咐两名侍卫跟着陆小暑,看她下了车,便笑道:“我去大前门那边给你买好吃的!”
“多谢小姐了!”陆小暑忍着笑点头。
眼看着马车越行越远,陆小暑这才收回目光,同那两名侍卫客气了几句,便煞有介事的找起“哥哥”来。
昨天已经做了一天的戏,她一点也不在乎今天继续做戏,反正,至少这三四日是注定不可得安生日子过的了。她必须打起全副精神应付,只要有一个地方出了半点儿纰漏,这条小命定要交代在武功侯府了。
有心思造反的人,哪里会讲什么人情?反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才是正道!如果不是碍于苗楚河的面子,恐怕这时候她和杜鹃她们已经人头落地了!就算活着,也八成下了地牢!
找了大半天,汇合回府,马车内堆满了魏芳雅购买的各种各样的玩意儿。魏芳雅兴高采烈的向她一样样介绍着,今天她可是收获颇丰。
陆小暑强打精神同她应付。
第二天,魏芳雅逛街累了还没有歇回来,陆小暑却又出了门继续寻找,这回除了乔装的侍卫,还带了茗儿、雪儿一起。
茗儿、雪儿就没有魏芳雅那么大的福气了,两个人明里暗里说了些话,陆小暑只装作听不懂,两人到底是武功侯夫人派来伺候的“奴婢”,当着人前也不敢跟陆小暑格外较劲,只得忍着厌恶与恶心,跟着陆小暑在那些狭窄脏乱的巷子胡同中穿梭。
陆小暑找得专心致志,心中暗暗好笑,心道你们既然愿意盯着我,那就叫你们盯个够……
如是折腾了两天,茗儿和雪儿实在受不住了!每日回府之后,用香皂、澡豆使劲的搓洗身上,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好将染上的肮脏气味洗掉!双腿更是酸痛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
当陆小暑终于肯稍作歇息的时候,两人大大舒了口气,茗儿寻了个借口出门,溜往武功侯夫人那边回禀去了。她们可不想再待在陆小暑身边跟着受这种罪了,横竖看她这傻呆土掉渣的样也不想有什么心思心机的,还是赶紧禀明了夫人回去吧……
陆小暑这边过关了,杜鹃和红萼那边想必也过关了,第二天,茗儿和雪儿就回了武功侯夫人那边,杜鹃和红萼也回到了陆小暑身边。
主仆相见,闲话的自然是家常,各自心中却已经安定了下来,这一场意外,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三个人虽然不敢光明正大的谈论,心中却都心知肚明:绝不能再在这侯府中做过多逗留了,得找个机会赶紧出府,不然,迟早会有危险。
特别是一旦周释之和蓝丝那边有什么动作叫侯府中人察觉,侯府第一个盯上的,肯定会是她们。
杜鹃和红萼心中都十分愧疚,如果不是她们自作主张,根本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回来了就好,往后可要规规矩矩的了!”陆小暑笑笑,一语双关,并没有说她们什么不是。
这一来倒叫杜鹃、红萼更加内疚,两人很想解释点什么可又担心被人暗中监视,也不敢说,连异样神情也不敢露,恭恭敬敬的垂应“是”,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大户人家婢女的模样了。
陆小暑忍不住“扑哧”一笑。
主仆三人连着在外又寻了两日人,这一日,苗楚河的风寒终于好了,他一好,便迫不及待的要陪着陆小暑一块出府寻找,十分过意不去愧疚道:“我真是没用,明明答应了帮你,结果还让你这么辛苦。”
陆小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差一点就忍不住心中的冲动将一切和盘托出了。
可是她不敢。非但不敢,这些日子按说苗楚河病着,她有更加充足的理由陪在他的身边,跟他说从前的事情。
病中的人心理都比较脆弱,这个时候也许也正是唤醒他记忆的最佳时候。
可是陆小暑除了每日来看望他两回,关切一番他的身体,别的话根本就不敢说!武功侯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而随着杜鹃、红萼的冲动做错事,她又不得不赶紧离开,想及此,她心里岂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