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轼也松了口气,便说道:“大哥不用太担心,咱们府上人手还是不少的!大不了这几天大家伙儿都辛苦辛苦,想必还是来得及的!回头我就叫我家那位过去帮忙去!”
“多谢三弟了!”陆文珲朝他点头笑了笑,笑容看似和蔼欣然,心里仍旧别扭着老大的疙瘩,暗暗责怪陆文轼不懂事,不懂得长幼有序。
按照长幼规矩,景秀堂分明应该是二房住的,他们三房应该住景芳堂才对。他倒好,故意装作不知,大模大样占了自己的房子,还半句表示歉意的话也没有!
还说什么帮忙收拾搬家,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算他表个态,主动说将景秀堂让出来给自己住,难道自己就会不顾手足之情的答应下来吗?他也太小看人、太小心眼了!
陆文珲回到景明堂,顾不得喝茶,便将要搬家的消息跟秦氏说了,让她速速安排,在五天之内务必将一切搞定!今日就收拾东西、差人打扫景芳堂几间屋子出来,明天就开始往那边搬!至少要腾出两天的时间将这边里里外外重新安置打扫一番。
秦氏听得有点晕,也有点不明白,睁大着眼睛,傻愣愣的瞅着丈夫,半响不做声一字。
“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陆文珲为了这事儿本就觉得憋屈,见妻子一副傻呆傻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听见了!”秦氏连忙点头,又问道:“可是,我没听明白……”
“你——”陆文珲有种想撞墙的感觉,恨恨的瞪了妻子一眼心里头好受了点,便耐着性子慢慢的将事情再说了一遍。
这一回秦氏听懂了,不但听懂了,而且只听到一半就懂了!
她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睁大眼睛嚷道:“让我们搬出去?还要把景明堂让出来给他们住?凭什么呀!凭什么呀!”
“凭什么?就凭人家现在是侯爷!”陆文珲不耐烦的冲着秦氏嚷嚷,没好气道:“景明堂是侯府正院,如今人家回来了,咱们还能住吗?你有没有脑子!”
秦氏呆住了,继而感到深深的痛苦和肉痛,她早就把景明堂当做了自己的家啊!这些年来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布置,这一下子——全都没了?
“那,那咱们应该住的是景秀堂,也不是景芳堂呀!景芳堂不知多少年没有住过人了,这突然间要搬进去,还叫不叫人活了!”秦氏气急败坏。
合着先前她不是没有听见,而是听见了根本没往这儿想去,这种荒唐而晴天霹雳的事情,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突如其来的生在自己的身上啊!
这叫她一时半会怎么接受得了啊!
陆文珲冷笑,不耐烦挥手道:“行了,别纠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三弟一家子住得好好的,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往日给三弟妹合不合、有没有什么矛盾,如今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别给我出幺蛾子!景芳堂怎么了?先将正屋收拾出来,往后再慢慢的整理就是了!”
他说着又加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见丈夫拿婆婆说话,秦氏一下子也没有了言语,扫了一眼早上才打扫过的屋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这么多的东西,景芳堂那边的屋子怎么放得下呢?”
整套的紫檀木嵌螺钿雕花家具、大件的古董花瓶、成套的锦绣帐幔帘栊、以及各种各样的摆设……
陆文珲听了这话恨不得将她脑袋敲开好瞧瞧里头是些什么东西,他知道她一向来护着这个小家,平生最爱的事情就是借着管家的便利中饱私囊、为这个小家谋取私利。
但是,谋利也要看时候啊!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陆文珲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耐着性子说道:“这些家具什么都不准动,包括这些帐幔帘栊、摆设,还有小花园里那两块极品的太湖石和亭子上挂着的玉藤帘子,你听懂了没有?回头你开了库房,重新挑选些家具弄到景芳堂去,且将就着吧!”
这景明堂中的所有家具都是府上最好的,能随便搬走吗?搬走了,上哪儿弄更好的摆进来?况且,这些家具本就是合着景明堂的地步打制的!这一时半刻上哪儿重新打制去?哪家木匠师傅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这些、都给他们了?”秦氏难受的龇牙抽了口气,只觉得心都被人挖走了。
陆文珲哼了一声不说话,只道:“你给我快一点,五天之后他们就要搬进来!到时候误了大事,我跟你没完!”
眼不见为净的好,陆文珲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家好好的房子被搬得乱七八糟,索性起身大步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