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事情始终萦绕在陆怡清的心间,她始终弄不明白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那是自己的幻觉、是做梦、还是陆小暑本人?
母亲似乎怀疑了什么,曾试探着问过她,只是这种事情她哪里肯说?即便是母亲那也不能!
可也因如此,没有地方可以倾诉,那一团郁气越来越重,仿佛一块大石压制着她,令她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每每到了天黑之后便情不自禁的害怕,屋子里不许熄灯,秀容、秀荷两人守夜还不够,又另调了两个婆子一块儿陪着这才勉强敢合眼。
只是一合眼,一想到那晚的事,便觉四面八方仿佛有无形的重物倾压包围过来,逼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三四天功夫,她整个人便憔悴苍白得不像样,令秦氏见了心疼不已。
秦氏提议去寺里烧香去去晦气,谁知陆怡清听了“晦气”两个字十分恼火,直言自己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哪里来的晦气?
秦氏无法,也只得罢了。便又说她若在府中闷了,不如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往街市上买些东西,也省得整日无聊。
陆怡清便不做声了,出去走走也好,这个她却没有什么意见的。
谁知这日从外边回来,脸色却反而更沉了几分,往花园里信步走去,正巧看到陆靖安和自己的亲弟弟陆靖环在湖边争执着什么。
陆靖安的声音格外的大,气势汹汹的扬手要打陆靖环,陆靖环虽然比他大两岁,竟叫他打得无招架之力,转眼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怡清见了怒火大生,厉喝一声“住手”三步两步上前,将陆靖环护在自己身后,瞪着陆靖安呵斥道:“没规矩!这是你二哥,你竟敢动手?你爹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陆怡清冷冰冰的眼神瞪向陆靖安无比的厌恶,那姐弟俩都是一样的可恶、一样的讨人厌,自打他们回来这府上就没有一刻安宁的!
陆靖安向来就是小霸王,哪里怕陆怡清?涨红了脸指着她身后的陆靖环道:“怪他!都怪他!他自己钓不到鱼把我的鱼也吓跑了,你叫他赔我、赔我呀!”
陆靖环一怯下意识躲了躲,想到有姐姐撑腰,便也不怕他了,说道:“明明是你自己没用钓不上来还好意思怪我,你冤枉我!我才不赔你!”
“你撒谎!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我没有!就没有!”
“是你,就是你!”
“住口!”陆怡清冷冷道:“环儿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你既然那么有本事又怎么会被他吓着了?分明是你故意耍赖!你冤枉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动手!快给环儿赔不是!”
陆靖安自打出娘胎以来就还没有受过这种气,气得一张原本粉白可爱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睁大眼睛恨恨的瞪着陆怡清和陆靖环,气得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陆怡清见他气成这样却觉得快意无比,看见陆小暑和苗楚河在酒楼私会气愤恼怒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面沉如霜冷声道:“你看看你这副模样,跟要吃人的狼似的,还好意思说你没错?快点道歉!”
“呸!呸!呸!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合起伙来欺负小爷!”陆靖安更气,冲着陆怡清呸到了她裙子上,跺着脚骂道。
“你!”陆怡清无比嫌恶瞥了一眼自己的裙子,这下子是真正的怒从心头起。她原本只想训斥喝骂陆靖安一通出出心头的那一口恶气,此时却是忍无可忍,上前扬手便给了陆靖安一记耳光,骂道:“没教养的东西,谁教你的!”
陆靖安的脸颊瞬间红肿火辣痛起来,他“哇”的大哭起来,一头朝陆怡清冲了过去,骂道:“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娘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
陆靖安了疯似的一头冲过去,陆怡清猝不及防“啊”的惊叫慌忙躲闪哪儿来得及,被陆靖安重重的一头撞在肚子上,疼得脸色乌青一口气差点儿转不过来。
秀容、秀荷见了大惊,叫着“小姐”慌忙上前,一个扶着陆怡清一个拦着陆靖安。
“混蛋!混蛋!你们都是混蛋!”陆靖安又苦又骂,冲着秀荷拼命的捶打。
秀荷是个下人,并不敢跟主子动手,只得一味躲闪,口内只是叫苦,“三少爷,您快住手呀三少爷!”
陆怡清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了身体,揉了揉生疼的小腹,气得直咬牙:这小兔崽子,连他这么个东西都收拾不了,她陆怡清的脸面真是要丢尽了!
“环儿!”陆怡清朝陆靖环使了个眼色。
陆靖环见姐姐为自己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从陆靖安的背后奔过去,抡起拳头便捶他。
陆靖安背后吃痛哭得更加气愤大声,放过秀荷回身便同陆靖环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