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陆怡清根本不会愿意再看见她,她又何尝愿意再看见她?主仆再见,都是难堪。
可除了景芳堂,她有还有哪儿可去?
陆小暑诧异的瞟了她一眼,秀容跟她一块儿遭的秧,她没法将她扔在那里不管。她无辜,秀容跟她一样无辜。
但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要将秀容留在身边。
“二小姐,”秀容平平静静的望向陆小暑,“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二小姐,一辈子对二小姐尽忠,誓死不离。”
陆小暑不禁“扑哧”笑了,半真半玩笑道:“别闹了,你还年轻,将来不嫁人了不成?你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我会跟景芳堂那边打个招呼的,你先安心休养吧!”
“谢二小姐!”秀容这才按下心来,撑着给陆小暑磕了个头,说道:“奴婢说过一辈子伺候二小姐,那便是一辈子,二小姐不信,奴婢也不分辨,只管看着就是了!”
“……”陆小暑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知道她心里这会儿肯定是充满灰心绝望的,便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没事先休息了!”
“二小姐慢走。”秀容答应着道。
先陆老夫人大祭的事宜仍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府中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事实上,对于关系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下人们的消息总要灵通许多,关于大夫人在先头老夫人大祭之后便要从二夫人手里接过管家权的事情很快便在下人们之间传了开来。
穆晴对此事丝毫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与花嬷嬷等放了明话,如果有人前来打探消息,便如实相告!
随着她亲自派往厨房、库房、账房、出门管事处、洒扫打理花园处等各处的好些嬷嬷与丫鬟到位,众人根本用不着打听了。
对此,既得利益者们自然是满心不安与忧愁的,背着人偷偷摸摸的去景芳堂找二夫人探听消息,少不了撺掇几句,满心盼着二夫人能够有什么好主意阻止此事。
而那些原本因各种原因被打压的,则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心里头也活动起来,往景明堂去请安的人数与次数渐渐的多了起来。
秦氏见了恨极,对穆晴的做法却挑不出半个不字来。
更令秦氏深受打击的是,陆怡清对陆小暑做的那事儿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虽不至于传得整个京城里沸沸扬扬,但该知道的却都知道了,比如说——李家。
李家的大管事娘子带着两名体面的嬷嬷和两名大丫环亲自来了陆府,见了陆老太太,直言不讳的传达了李大夫人和廖夫人的意思:陆三小姐恐怕不适合做李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勉为其难,做个侧室吧!
当然,这个侧室比普通的通房丫头、侍妾的身份要高。不过再高,那也就是个侧室。
“这聘礼都下了,这么样好像不太合适吧?”陆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碍于廖夫人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李家虽然与廖夫人沾亲,却也是隔了一层的,是廖夫人娘家大嫂子的侄儿,若单单一个李家,陆老太太早破口大骂大闹起来了。
“这也没什么,这聘礼照旧,我们李家还出得起!”大管事娘子笑了笑。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秦氏又惊又气,让她的女儿给李家那个纨绔做妾?而且还是由原来的妻变成现在的妾,女儿过了门之后那日子还怎么过?那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秦氏气得道:“我们家三姑娘在京里头是出了名的温柔娴雅,你们李家这么做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
大管事娘子和站在她身后的嬷嬷丫鬟无不露出淡淡的鄙夷的神色:温柔娴雅?真亏她说话不脸红!温柔娴雅的人会勾引男人做出那种事来?会光天白日的陷害自己的姐妹?
瞧她母亲这么没脸没皮的,难怪教出那样的女儿!
大管事娘子依旧笑得温和而亲切,细声细气的含笑道:“当然了,如果陆二夫人不满意,这门亲事可以再议的。我们夫人说了,绝不勉强。”
“你!”秦氏顿时噎住,心里头突然就恐慌起来。
她先前一直认为是李光浩那花花公子欺负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是受害者的一方,所以说起话来腰杆挺得笔直、理直气壮。因为李家欠她们的。
这时候她才猛然认识到,那种事情上吃亏的永远是女人家,若是人家不认账那又怎样?可她的女儿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