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仅此而已。
至于将来,仿佛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远到她从来没有去注意。
可是,大少夫人的一番话却点醒了她,如醍醐灌顶。
绣荷不觉在心里暗暗苦笑,老了?别说老了,万一哪天自己没有用了,或者用自己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她相信她的主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抛弃自己。
就好比当初她对秀容一样。
可是秀容的命却比她好许多,秀容有二姑娘收留,从此倒是脱离了苦海。
她们姐妹之后也私下见过一面。她看到秀容脸上的笑容明显多多了,气色也好了许多,眉宇间那股子恬静喜悦的神气,是决计做不得假的!
可惜,她没有她那样的好命——
绣荷的心猛的一震,眼前,她不是也有个机会吗?大少夫人,对她可是很——
绣荷的心只活动了一会会,便犹犹豫豫的又自己掐断了苗头。说到底,主子对自己还算不错的,就这么背叛她,叫这府邸中众人怎么看待自己?
况且,谁知道大少夫人是不是真心——
“好了,我也不留你了!你这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回去吧!不然啊,你主子怕是能审你一夜呢!”刘燕笑得亲切体贴,浑然不觉绣荷心里都转过些什么念头。
绣荷只得收起心里头乱糟糟的那些东西,答应一声施礼告退。
“大少夫人,”祁嬷嬷瞅了一眼绣荷离去的背影,不以为然道:“您对这笨丫头也太好了些!这笨丫头能又笨胆子又小,能成什么事儿!”
“哼!”刘燕冷笑,淡淡说道:“正是要又笨胆子又小才好呢!你等着瞧吧!”
“大少夫人这么一说,老奴心里头还真是有些好奇呢!”祁嬷嬷笑笑。
绣荷回去之后,陆怡清果然逮着她审问个不住,问的绣荷左支右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也有些不满与不耐烦起来。
大少夫人说的那些话,她自然是半个字也不敢跟陆怡清说的。
陆怡清料想她也不敢隐瞒自己,问了半响总算是放过了她。
次日,陆怡清照例一早在刘燕身边伺候用早饭。
这日刘燕穿了一身素锦褙子及同色长裙。除了两边衣襟下摆处各斜斜绣了一支绿梅、细细的金丝银线锁边,裙上也不过三两支淡淡的绿梅,通身雪白,十分素雅。
因是新婚期间,刘燕平日里的衣裳都是极鲜艳的,大红、枣红、海棠红、橘红等,如今乍然换了这么一身,简简单单的髻上也只插戴了两根玉钗,整个人便显得格外的素雅俏丽,如同一支绽放的白梅般清雅宜人。
令人眼前一亮,惹得李光浩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如此一打扮,系在她腰间那金黄色的荷包便显得格外显眼,李光浩自然一眼也就看到了。他忍不住问道:“这荷包绣得很不错!”
“爷也觉得好吗?”刘燕嫣然一笑,便解下来递给李光浩,又向站在一旁的绣荷瞧了一眼,笑道:“这是清妹妹身边的绣荷帮妾身做得呢!要说啊,绣荷可真是能干,手巧得不得了!妾身身边可是没有这样的人呢!”
“是嘛!”李光浩朝绣荷瞟了一眼,笑笑。
刘燕便笑道:“怎么?难道妹妹没让绣荷给爷绣个什么东西么?妾身看爷这腰带有些旧了呢!”
“说的是,还真没有呢!”李光浩说道。
“绣荷!”刘燕便示意她上前,笑道:“你可听见了?赶紧抽时间给爷绣个腰带,用心仔细些,知道么?”
绣荷忍不住瞟了陆怡清一眼,方点点头陪笑道:“是,大少夫人,奴婢记住了。”
随着绣荷行动,来到刘燕身旁,李光浩便闻到一股子甜甜的、细细的香味传来,格外的好闻。
他便用力嗅了两下,问道:“什么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