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侯爷心头一紧,说不出是悲是惊是喜,原来,她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
“你可知,她们母女去了哪里?”计侯爷的心怦怦的剧跳着,手心里握了满满的一把汗,既是期待,又是紧张。他的脑子里全乱了,全是那温婉的倩影和柳三娘这几句话。
柳三娘想了想,遗憾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恍惚听她提起过,每年清明,她都会带着女儿去湖北宜州给死去的丈夫上坟。唉,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真是可怜人!”
计侯爷听了这话心里一阵苦涩,给死去的丈夫上坟,是他吗?还是,她终究改嫁了?无论她有没有改嫁,既然知晓了她的行踪,他是必定要前往一探究竟的。
说起来,是他负了她,耽误了她的一生!可是,他一直以为她死了,如果他知道她没有死,他不会放弃寻找她的。
湖北宜州,那是他和她最后分别的地方,光阴似水,一晃就过去这么些年了!
计侯爷念及此,心里酸酸涩涩的十分不是滋味,他向柳三娘拱手道谢道:“多谢三娘提点,在下告辞了!”
柳三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您客气了,我其实也没帮您什么忙!”
目送着计侯爷的身影离开,甄钰自屏风后缓缓出来,目光深深的瞅了门口方向一眼,心里顿起百般的滋味。如果计划顺利,要不了多久,计家,一定会很热闹。
她始终不明白,当年计秉毅既然已经抛弃了娘亲,为何还要派人追杀自己母女,娘亲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民女,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难道,仅仅是为了保全名声吗?而如今看来,他对娘亲似乎仍有余情,难道,是他演技太好的缘故?甄钰微微冷笑,他究竟是怎么想,就看清明节他怎么做了!但是无论他怎么做,自己的计划还是非实现不可!
“二姑娘,这人——是谁啊?他打听的,是传授针法给姑娘的人吗?”柳三娘有些好奇顺口笑问。
甄钰瞧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这个人,是忠勇侯府的计秉毅计侯爷。”
柳三娘嘴唇动了动,瞬间石化。她呆了呆,忙道:“二姑娘,若没别的吩咐我先去做活计了!姑娘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也许,是这几日赶活计太累了的缘故!”
果然是个聪明人。甄钰笑了笑,说道:“活计哪儿做得完?实在做不过来推了便是!既有事,你便下去吧!”
“是,二姑娘。”柳三娘屈膝福身,轻轻退下。临走一瞥,她的心里十分困惑不解,尚书府的二姑娘,怎么会跟忠勇侯府扯上关系?莫非,这事背后牵扯的是不便出面的甄夫人?
柳三娘越想越觉心惊肉跳,摇摇头,强迫摒除这些乱糟糟的思绪,她还是,好好的干活吧!
计侯爷回到府中,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背着手,低着头,往来徘徊,时而沉吟,时而轻叹,最后,悄悄传来了当年负责寻人的老管家夏梁冲,旁敲侧击问起了当年的寻人的经过。
当年的事,说起来话太长。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不愿意再想太多当年的纷纷扰扰,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当他从南疆回来之后,夏梁冲会那么确定告诉他,邵心萍已经死了?
夏家三代,都是他们计家的管家,他的忠心,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老奴见过侯爷。”夏梁冲浑然不知他传自己有何要事,温和的笑着行礼。
计侯爷一脸平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老人,面容清矍,头花白,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银灰色暗纹半旧长袍穿在身上,样式简单质朴,一如他给他一向来的印象。
“侯爷?”夏梁冲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试图找出什么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老夏,”计侯爷轻叹了口气,目光沉静似水,却仿佛蕴含着千钧的力量,他凝着他,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自二十年前夏叔去世,计府里便一直由你打理吧?计府在你手中,对内对外,从来没出现过什么差池、闹过什么绯闻,便是当初我领旨南下平叛,府中人心惶惶、开销极度紧张之时,在你手里也不曾出现半点儿纰漏,不曾失了半点儿颜面。在府里,上至老夫人,下至粗使奴才,没有谁不敬重你的为人。你虽然是管家,但其实,我和老夫人、夫人早已把你当成一家人来看。你的儿子国华、国恒,我也一直当他们是兄弟栽培。”(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