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主。”萱娘正中下怀,向甄钰抱歉一笑。听了谷郡王的话后她不是不想立刻表态。而是左宰府中,她算得上什么呢?但是有公主这句话就不一样了,她完全可以推到公主身上,其中的分量。辛夫人自个掂量去吧。
甄钰当然明白她的处境,回以了然抚慰一笑。
“甄姑娘,在下亦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答应?”夏见源却又向甄钰低声笑道。
甄钰坦然一笑,也低声回道:“郡王但说无妨。郡王帮了家父这么大一个忙,只要能够做到,甄钰在所不辞。”人家帮她求一点儿回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她心里反而好受一些,不会觉得欠人家的。
夏见源有刹那的怔忪,明亮的眸子黯了黯,目光无焦距的望着前方,仿若在怀念什么遥远而珍贵的东西,那温润的面容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那幅梅竹戏雀图我很喜欢,”夏见源收回目光,声音低低的,见甄钰猛然抬起头来却又忙微笑道:“不过,我既没酒楼开张,也没有别的铺子开张,当然不敢劳动甄姑娘。甄姑娘不是说你这绣挤是跟玉霞记中绣娘学的吗?我是想,就让那绣娘给我绣一幅西湖断桥吧!价值几许,回头我让府上管家前去支付。”
甄钰顿时放下心来,姑娘家的绣品怎么能轻易送人?梁玉中那幅可是打着贺礼的旗号且是他们兄妹一个画一个绣一同完成的,若是再绣一幅送给夏见源,传了出去,这“不检点、轻浮”的名声是少不了的。
在这种事情上,女人家总是要吃亏的。
“这有什么,我会让绣娘尽快绣出来。不知尺寸和底图,郡王可有什么要求?”甄钰笑问。
夏见源心不在焉随口说道:“尺寸就按玉中那幅来吧,再小一点儿也可以。底图嘛,让那绣娘自己画或者找便是了。不知半月能否完成?”
甄钰笑着顺口答应,却有些怪异的悄悄睨了夏见源一眼,明明是他开口要绣品,而且连图景都指定好了,但是看他这神态,似乎对这绣品又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但又甚是不安的样子,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半个月可以的,若是赶一赶,十天也差不多了,郡王放心便是!至于价钱嘛,郡王给二两银子权当绣娘辛苦钱便是了!”甄钰之所以没有提出赠送给他,也是为的避嫌疑而不是为赚钱,二两银子,连配那上等丝线的钱都不够。
夏见源也明白她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那么多谢甄姑娘了!”
“郡王客气!”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内几人都有些诧异。车帘一动,甄克善从外头撩起帘子笑道:“前边是忠勇侯府的车轿,咱们等等吧!”
福清公主一听忠勇侯府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沉着脸说道:“他们胆子不小,见了本宫的车驾非但不前来请安,还敢教本宫让路?”
夏见源忙笑道:“咱们出来乘坐的是普通马车,他们哪儿知道公主在这儿呢?人家真来见礼,怕你还不嫌烦呢,倒不如等他们过去!克善、玉中,你们去催催他们,让他们快一点儿!”
福清公主一听也笑了,点头道:“堂兄说的也对,那些人就是讨人烦!”
甄钰向前瞅了瞅,半响却冷不防问道:“忠勇侯府这么大排场架势,是去做什么啊?”
甄钰这么一问,夏见源、萱娘、福清公主也不禁纳闷。
“不知道了吧?”梁玉中恰好骑着马从前边回来,甩了甩马鞭,笑道:“计侯爷这是带着侯府上下提前做清明扫墓咧,听说清明那一阵子计侯爷有公事要出京,所以啊,这清明祭拜祖先就提前了!”
夏见源、甄克善、萱娘等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夏见源点点头:“如此,咱们更该等一等了。”
福清公主却撇撇嘴不屑道:“甄大人带着户部在外办差赶不及回家过年受到父皇褒奖赏赐,难不成这些官员一个个都学起样来了?连清明都提前过了!”
萱娘、甄克善装作没听见,夏见源、梁玉中却是含笑摇了摇头,甄钰忙轻轻拉了拉福清公主的衣袖,微笑道:“公主,计侯爷心在社稷,这是好事呀!”
福清公主轻哼一声:“好矫情!”
甄克善和梁玉中指挥车夫随从们将马车赶到路旁等候。看那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行,甄钰深深的瞥了一眼,手握成拳紧紧攥着,眸光蓦然变得沉静略带讥诮。
莫非,计秉毅这么做就是为了清明时节秘密亲往湖北宜州,去找那给“亡夫”扫墓的邵心萍和女儿?那么他是要杀了她们还是要接回她们呢?
无论是那一种,对她们母女来说,可惜,都太迟了!而对她甄钰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计秉毅,你就等着计家闹个天翻地覆吧!这份大礼,我可绸缪了许久许久了!
甄钰咬了咬唇,心底泛起一阵酸酸涩涩的苦味。
好不容易忠勇侯府的车轿渐渐远去,甄钰一行方重新说笑着赶着马车上路。
不知不觉,远离了城郊,马车拐入了一条人迹罕稀幽僻的山径,两边的风景也变得优美了许多,车帘早已拢在一旁系着,望着外边明媚的天气和簇簇山花绽放的青秀山景,几人不由得心情大好,串串爽朗清脆的笑声飘荡在幽静的山谷之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