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忙垂下头,连连眨了眨眼,将眼眶中的水雾化散了去,轻轻说道:“二皇子的话甄钰有的懂有的却也不懂,计姐姐常常抱怨计夫人对她不好,看不起她,她拿我当朋友,我听了那些话气愤不平,因此胡乱替她出了些主意,没想到让二皇子误会了,有的没的说了这么多!二皇子既然觉得这事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帮她乱出主意便是了!”
夏见泽瞧了瞧满脸委屈的甄钰,将她刚才的话和现在的话两下一对,又暗暗想了想这些日子忠勇侯府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心里将信将疑,说道:“真的是这样?”
甄钰抬起头,眨了眨眼,委屈道:“二皇子爱信不信!凭二皇子的本事,派个人查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我一个小小女子,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大的本事去算计忠勇侯府?二皇子你太瞧得起我了!”
夏见泽顿时噎住,瞅着她有四五句话的功夫方轻哼一声,说道:“我自然是要查的,忠勇侯府的事,你以后都不许再胡乱掺合,知道了么?还有那个计大姑娘,”夏见泽想到方才计子清说夏见源的那些话,心里对她十分反感,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说道:“那计大姑娘同姑娘不是一样的人,以后姑娘少同她来往的好!”
甄钰揪紧的心顿时一松,忙笑道:“二皇子话了,臣女莫敢不从,以后断断不敢乱出主意便是了!”
夏见泽见她听不进自己的劝,摆明了仍旧要同计子清来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她的疑虑却又减了一层,觉得十之**是计子清将她给带坏了。带坏就带坏吧,她自己情愿,自己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夏见泽念及此便点头说道:“若是再教我听见什么,可别怪我不客气。”
甄钰不以为然,说道:“二皇子这话倒有些过了,计姐姐其实蛮可怜的!”她想了想,忽然一本正经道:“甄钰有件事想请二皇子帮个忙,不知道二皇子肯不肯?”
二皇子不禁有气,明明是他过来教训人的,什么时候倒要帮她做起事来了?只是见她一副认真的神情,拒绝的话却说不出来,不由得脱口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甄钰犹豫再三,终于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如果可以的话,二皇子能不能想个法子让谷郡王暂时离开上京,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住上一段日子?”
夏见泽一愣,片刻露出了然的神情,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甄钰嚷道:“你什么意思?”
甄钰忙道:“谷郡王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他这样,他这样对计姐姐的名声……不好的……”
“你、你还真敢说!”夏见泽顿时气急败坏、气不打一处来。他恨恨的瞪了甄钰一眼,没好气教训道:“你一个小姑娘家,你才多大,你连这些都知道!”
甄钰不说话,抿着唇眨了眨眼睛就这么望着夏见泽,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就是心怀不轨,就是有意要坏计姐姐的名声”,就差没说出来“你们夏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来了。
“好,”夏见泽不禁心里有气,冷声道:“放心,等过了年我会想法子让堂兄到江南去走一趟,等你这位计姐姐的亲事尘埃落定了再回来!哼,我警告你,你最好暗示暗示她,夏家的门槛,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更不是由着人任意谋算的!”
甄钰笑道:“这种话,却不是臣女说的出口的。臣女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姐妹遭人闲话罢了,旁的事,臣女可管不着!”
夏见泽顿时哽住,瞅着甄钰说不出话来。
甄钰向他屈膝盈盈一福:“臣女告退。”说毕招手叫了自己的丫头莲子上前,一径去了。
既然不能进,又不愿退,那便避在一旁吧!将他远远的支走离开上京,这也是为了他好,等他再回来时,应该真相已经大白……
那时候,他纵是伤心难过,也有限。
甄克善恰好走过来,向甄钰笑道:“怎么站在风里这么久?小心吹得头疼,到亭子里去坐一会儿吧!”
甄钰笑着点头,同他一路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