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意识到,谷郡王今日迎娶的是萱娘。那是甄钰最好的闺蜜啊!
这么一想,邵琬清越觉得自己推测的很有道理,对甄钰越的愤恨起来,盯着她灼灼的目光似要喷出火来。
甄钰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轻轻眨了眨,柔柔缓缓的向她望过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这笑容,透着一股邵琬清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似从前的友好亲昵。也不似陌生人的客套敷衍,也没有半点儿自觉对不住她的汗颜心虚,有一点冷清。透着淡漠的意味深长,却又似隐含着一抹她熟悉的光彩。
邵琬清越恼羞成怒,“唰”的一下,心上的血液直冲脑门,将她烧灼得脸上脖子上一阵一阵的热。
甄钰微微冷笑,通过梁玉中令那送信的仆人说上那么三句两句并非难事,她果然是来了。
不一会,执事管家笑吟吟的领着家下一群衣着鲜亮的媳妇妈妈们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笑着报道:花轿就要进府了!
“好,好!”寿阳太妃眼睛一亮,一下子又高兴的呵呵笑了起来,不由得站起了身,众人也都欢笑热烈讨论起来,簇拥着她来至廊下,向府门方向张望侧耳,果然隐隐听到骤然齐鸣的鞭炮声和拔高了音阶的鼓乐唢呐之声。
鞭炮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欢快的喜乐声也越来越嘹亮,不一会,便听得外头一阵喧哗嬉闹,穿红着绿、打扮光鲜的众宾客们及家下仆人们笑成一片,簇拥着新郎和新娘从外头进来。
萱娘身着绣着凤穿牡丹镶珠嵌宝的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绣着展翅金凤的大红盖头,手中牵着结花的大红绸,另一头在夏见源的手中,由一左一右两位簪着红花满脸是笑的新娘搀扶着,款款上前。周围簇拥着无数观礼嬉笑的宾客。
夏见源由青松扶着,头戴簪着金花的大红翘翅冠,一身大红广袖交领长袍,金线绣出四爪蟒袍团纹,金红相间,十分夺目,映得那如玉的面庞也显出两分浅红。
夏见源从未穿过这般鲜艳颜色的衣裳在人前,此时看去,别有一番气质,加上嘴角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浑然不同于平日的清冷孤高,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柔和。
寿阳太妃见了儿子面上神情,既伤感又欣慰,鼻子一酸,眨了眨眼,差点掉下泪来,望着红绸另一头那盖头下的新娘子,心中愈加多了几分满意。
“太妃快进去坐好,新郎、新娘该拜天地、拜高堂了!”仪宁长公主等都笑着,于是一众宾客一齐簇拥着往喜堂进去。
甄钰往那簇拥进来的来宾中瞟了一眼,随即悄悄退了出去,趁人不注意,往王府花园的方向走去。
邵琬清见了萱娘今日这般排场,想起自己鬼迷心窍之下听从了那般的馊主意没脸没皮的进了忠勇侯府大门,成为人人嘲笑唾弃的对象,两厢比较,心中妒火越一窜老高,眼角瞟见甄钰悄悄离开人群,她咬了咬唇,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见计夫人及众人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便急急往甄钰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料才出了院子没多远,来至一处转角拐弯处,却见秋心笑吟吟的从前边走来。邵琬清一滞,眉头情不自禁皱了皱,脚步也停了下来。
她本想侧脸一旁装作没看见秋心,秋心却微笑着向她过来,客气的向她点了点头,笑着招呼道:“邵姨娘好!”
邵琬沉着面色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搭理秋心,秋心也不在意,微笑着道:“邵姨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可需要帮忙?”
邵琬清再也忍不住,抬起眼皮恨恨的瞪了秋心一眼,挑眉冷声嗤道:“怎么?我想在这花园中走走,秋心姑娘也要管吗?”
秋心呵呵笑了笑,说道:“邵姨娘说笑了!我只是白问问一句。既如此我就不打扰邵姨娘了,邵姨娘请!”
邵琬清早就不耐烦,当着秋心的面却不便表现得太急切,白了她一眼,迈着从容的步子依旧往前走去。
四下一看,哪里还有甄钰的影子?
邵琬清又往前走了几步,终究泄了气,恰好前边来了个小丫鬟,邵琬清一喜,忙抱着万一的心态上前相问。那小丫鬟并不认识邵琬清,见她穿戴也像模像样,便笑着指了方向。
邵琬清一喜谢过,匆匆往前赶去。绕过一片花林,恍惚看见甄钰就在前边的紫藤花架前,邵琬清心中立刻升腾起无限的忿恨,加紧了脚步。
不料待她穿过假山,来到这片紫藤花前时,又失去了甄钰的影子。邵琬清不由着恼,心中闷闷,索性继续向前。
拂开浓叶花枝,不见甄钰,眼前赫然出现另一个人影。一身青衫绸衣,皂色布鞋,是个年青男子,邵琬清吓了一跳,低低的惊呼出声。
那男子也吓了一跳,也惊呼了一声,慌忙后退了两步拱手躬身道了声“失礼”,抬起头来,两个人都怔在了当地。
邵琬清眼中光亮骤然闪动,望着那男子又惊又喜道:“丁郎,是你!”
丁睿脑子里“轰”的一下瞬间炸成了空白。他不动声色的求了甄克礼兄弟,混入了寿阳王府,刚进府不久便接到下人递来的一张条子,趁人不备来到此处,万万没料到会在这儿碰上邵琬清!这个对他来说噩梦般的女人。
丁睿瞬间脸白如雪,惊得浑身冰凉,心跳骤停,直愣愣的瞧着邵琬清,半响回不过神来。
“丁郎,我可找着你了!”想到这些日子的委屈苦闷,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可以依靠的人,此时乍见丁睿,所有的委屈仿佛都找到了倾泻的出口,邵琬清从心窝子里热起来,眼眶一红,泫然欲泣,禁不住脚下上前,向丁睿靠过去,含泪道:“丁郎,你终于来了!你可知这些日子,我心里有多盼着你!”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