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福清公主沉下脸轻喝,挑眉冷笑道:“你自己若有本事便不用求到大夏来了,哼,还真敢大言不惭!”福清公主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她没想到赵奇的眼睛竟然这么毒。
赵奇被她呵斥愣了愣,却没有生气,只是轻叹着摇了摇头。脑海中情不自禁回想起与她的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情形。在郊外侍卫们面前,她颐指气使、率意妄为,根本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刁蛮公主,那时候他心里还暗暗嗤笑,十分看不上她那样,她除了有个厉害爹,还有什么?后来再见,他把冰凉锋利的短剑抵在她的喉间,他以为她定会唬得面无血色、魂丧胆散哭着求饶,不料她是流泪了,却是咬着唇闭着眼倔强不屈,宁死也不肯答应他的要求。那时起,他便深深的诧异纳罕,知道她绝不是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么简单!
后来,她助他脱困,为他指点门路,他对她的印象又更深了一层。
这些日子一直权衡筹谋着南越之事,儿女私情什么的自然是统统都抛在了一边,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的脑海中便情不自禁的又浮现出那张俏丽骄傲的脸庞,挥之不去。
心底深处的声音不停的鼓动他,如果再不把握,就没有机会了!此次离开上京,再来时还不知何年何月,他不想就这么错过她!
“公主,小王……仰慕公主!”赵奇望着眼前娇俏柔美的女子,清秀的瓜子脸,吹弹可破的肌肤,清亮亮的大眼睛,心底的那种悸动的感觉重重袭来,他拦在她的面前,望着她的眼睛,情不自禁的便说出了这句萦绕脑海中千回百回的话。
福清公主霍然睁大了眼睛,脸色一刹那变得雪白,脑子里“嗡”的响出一片空白,有点儿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他,他在说什么,仰慕她?
回过神来,福清公主的脸“腾”的红了,火辣辣的变得热,她不由得别过脸轻轻啐了一口:“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对公主是认真的,”赵奇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她仿佛突然之间感觉到他的身躯这么高大,像一座山。“公主,等南越平定了,小王想向皇上提亲,公主愿意吗?”
福清公主脑子里一片凌乱,腿脚突然间有些软,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撑在旁边的高几上,咬了咬唇,垂头轻轻道:“你,你——”却是自己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这么说公主是答应了!”赵奇眸子骤然闪亮,又惊又喜道:“公主,等着我。”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那块曾经让福清公主看过的金牌,摩挲摩挲,抬起福清公主的手,不等她惊呼出声,珍而重之的将这块金牌交在她的手掌中用力握住:“公主,这个,是我南越至宝,我先把它交给公主了。”
福清公主心头大震,她当然明白这块金牌的分量有多重,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眼眶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层水雾。这些日子以来躁动不安、神思不定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就澄净了下来,竟是异样的安稳。
赵奇见她美眸中水雾朦胧,面上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楚楚可怜,心中不由一痛,长臂一勾,情不自禁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拥抱着,下颔抵在她头顶的秀上轻轻摩挲,嗓子里喃喃低语道:“公主……”
福清公主一惊,慌忙推开他的怀抱,警惕的后退两步,瞪着他轻哼道:“我没说答应你什么!王子自作多情了!”
赵奇乌漆漆的眸子深深的凝着她,片刻认真道:“我是认真的,我想保护公主,让公主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福清公主咬唇,挑眉淡淡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本宫现在不快乐吗?”
赵奇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她的心思很重,天真娇憨便是掩饰的面纱,他虽然不知原因何在,却明明白白看到她心底的疲惫。令人忍不住心疼的疲惫。
福清公主将那金牌轻轻搁下,转身轻轻道:“等你扫除了国内叛乱再说吧!祝你一切顺利……”
赵奇见她拒绝了金牌原本一阵失落,听她这么说精神顿时又是一振,用力的点点头,浓眉一扬露出大大的笑容,傲然道:“公主放心!一定会的!”说着拿起那金牌,坚持塞进福清公主手中,低声道:“迟早都是公主的,早一刻晚一刻什么关系!公主保重,小王告辞!”他大步离去,突然又回转,笑道:“公主,我一定会保护定郡王周全!”说着不等福清公主出言,早已闪身离开。
福清公主手中握着那块金牌不及呼唤赵奇已经不见踪影,她摊开如玉的手掌凝眸眨了眨眼,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下一秒便将那金牌收入了袖中。
不两日,定郡王和赵奇便一同离京,带领护卫亲兵、随身服侍的仆役共四百来人骑着快马轻装疾驰赶往南越。钦差依仗队伍则由副使率领随后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