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格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这名金老者，这名老者自然也察觉到默格注视不移的目光，向默格的方向望来。

金老者在看到默格之后楞了一下神，随后抬手向默格招了招手，示意默格过来到他的身旁。

默格当然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所以，看到金老者对他招手，默格的脸上顿时生出几分尴尬之色，像是做错事被大人现的小孩子一般，满脸窘态。

招呼了一声断角，默格走到了金老者的面前。

“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刚刚盯着您看，是觉得您的面容有几分眼熟，所以才一时失礼……”

不过，还未等满含歉意的默格说完，金老者便摆摆手，示意默格不用在意，哈哈一笑的大声问道：“小伙子，我看你直奔城墙而来，又是为何？”

闻言默格心中一紧，原来这名金老者一早便注意到了默格与断角。不过，被金老者注意到也并不是什么怪事，毕竟，带着一只巨角灵鹿在岳繁城中乱逛，想不引人注意才是难事。

默格歉然一笑，“没有，我第一次来到岳繁城，在城中胡乱逛逛而已。”

不过，老者似乎是没有听到默格之言，拉着默格的手走到城墙近前，抬起满是褶皱的手掌，轻轻抚摸起城墙冰冷的石砖。

不去理会默格的一脸疑惑，金老者将鸟笼放在脚边，目光停留在面前满是岁月痕迹的深青色石砖上，苍老的手掌，更是不停摩擦着石砖上的棱角与坑点。

“当我还是个小男孩，父亲带我爬上城墙，去看战胜归来的战士们，托着房屋一般大小的魔兽尸体，走进城门之中。”

金老者摩挲着城墙，目光陷入了长长的时间河，思绪纵身一跳，跳入了久违的记忆之中。

“我还记得归来的士兵们，每一个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嘴角更是恨不得咧开一道口子，以便他们能够更加放肆的开怀大笑。”

“战士们铁质的铠甲上有还未变干的血迹、有不知是魔兽还是人类的血肉、还有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抓痕和大小不一孔洞。”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们在笑，放肆张狂的笑。”

“虽然拥护在士兵身旁的城民们，上一刻还在担忧、哭泣、绝望，可当他们听到了战士们凯旋的笑声之后，他们都笑了，笑着痛哭流涕，城镇上空的乌云，也一下子都散开了。”

“我父亲摸了摸我的头，他说：‘儿子啊，等你长大了，你愿意成为绝望着、失败者、不幸者和贫弱者的救星吗？’”

“他说：‘你能够战胜他们吗？战胜你的心魔，还有那些失去信仰的人，以及他们谋划的诡计？’”

“不等我回答，父亲笑了笑说：‘总有一天，我将离你而去，化为天上永不坠落的太阳，化作指引你方向的幽魂，步入死亡，变成你深夜中不安的梦境中，一道咆哮战歌的光芒。’”

“说着，父亲在我的耳边，轻轻哼起了战歌。”

金老者轻声诉说着往事，原本一脸疑惑的默格，此刻也被老者充满魔力的话语，代入了他苍老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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