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楼出来,晋如霆直接去了晋家香坊,将安琪托陈怡然拿给他的香薰片交给现在香坊的负责人处理,“拿去化验一下,我要知道详细配方。”
那人打开盒子看了下里面的东西,点了点头,“明天给你香方。”
他将东西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晋如霆面前,“这是最近几个月的账务明细,你过目一下。”
晋如霆却是看都不看,又将那些资料推还给了他,“香坊我已经交给你全权打理,不用事事都跟我报备。”
见他如此不上心,韩一鸣不禁蹙起了眉头,“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大,不怕再被坑一次?”
晋如霆睨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提醒他齐修陷害他的那件事,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开口道:“如果我连你也不相信,那我身边就真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最近他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蒋昊天是一个疑心很重,又心狠手辣的人,他现在无疑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把整个晋家都搭进去给他陪葬,所以安琪现在与他撇清关系也不是坏事,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不牵连到她。
至于这座香坊,是晋家祖传的基业,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任性就让父辈的心血毁于一旦,而韩一鸣是他年少时的同窗挚友,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从事香水的研究,有很高的嗅商,回国后他致力将传统制香工艺与国外的香水制作艺术融合起来,制作出具有本土特色的香水来从洋人手中夺回中国的香水市场,把晋家香坊交给他来打理,他很放心。
韩一鸣却是依旧不肯放弃地劝说道:“如霆,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
“不用再劝我了。”
晋如霆站起来,笑着冲他摇了摇头。刚欲转身,便听他又道:“如果沈小姐还活着,她绝对不希望你拿生命为代价去报仇,她……”
他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晋如霆打断,“可是她已经死了,死得那么凄惨,尸骨无存,连个念想都不给我留。”他唇角的笑意愈深。却是笑得苦涩而凄凉,踉跄地转身,背对着自己的好友挥了挥手,“她都已经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怕失去的呢?”就算他拼尽全力最终还是没能扳倒蒋家,左不过是搭上他这条命罢了,那也正合他意。
他伤之悦太深了,以至于现在连自己结束生命去陪她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到了那个世界,她依旧不肯原谅他。所以他需要有人推他一把,只有断掉他所有的退路,他才能无所畏惧。
韩一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些年在国外,他忙于研究,连好友成婚都没能回来,虽然他们一直有书信往来,但如霆从不提及他的家事,他还以为他与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修成正果。生活幸福美满了呢,却没想到当他被他的一封加急电报催促回国时,见到的竟是一个无比颓废的他。
彼时他刚刚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又被最信任的心腹算计的濒临破产。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对蒋家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