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上午,沈之悦刚把碧巧打出去,关桐便探了小脑袋进来,喜滋滋地问:“怎么样?小姐今日可有收获?”
沈之悦将银针收好,不答反问:“她那手是你给弄伤的?”
那丫头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讶异过后便极力否认,“怎么会?好好的,我打她作甚?而且我不打女人的。”
沈之悦白了她一眼,“伤得跟我一模一样,鞭子使得这么溜,这府里也是没谁了。”
关桐俏脸一红,依旧狡辩道:“会使鞭子又不止我一个人,保不准是那石副官看她不顺眼,给了她一鞭子也说不一定。”
瞧她一副心虚的模样,沈之悦不由好笑,“我可不认为在出了秦医生那档子事后,石副官还能费心为我出气。”
她这么一说,关桐心头一喜,凑到她跟前,颇有些得意地问:“小姐也觉得很解气对不对?”摆明了这是想跟她邀功呢。
见她认下,沈之悦却板起了面孔,一脸严肃道:“说吧,谁给你出的主意?”这丫头是个单纯爽直的性子,断不会想出这种损招来。
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关桐小脸又垮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怎么高兴地说道:“没谁,是那丫头自己找上我,说是想要为小姐出一份力,我看她也挺有诚意,索性就成全她了。”
“你倒能耐了,还知道哑巴心里想些什么?”
关桐不忿道:“她不是识字嘛,说不出来可以写啊,不过说起来,她那字写得还真是好看,跟小姐你的很像。”她眨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望着沈之悦。
沈之悦却是表情一滞,当然像了,碧巧的字是她手把手教的,怎能不像?
从前,她总想把最好的给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想着她从小没有得到父母半分的疼爱,她这个做姐姐的就多付出一点,以弥补她缺失的亲情。
她教她读书习字,她给她最好的吃穿用度,她从不把她当奴婢看待,即使她们沈家都没落了,她也极力地护着她,想给她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可她为她付出了这么多,最终却得来她无情的背叛,真是让她寒心。
“小姐,你生气了吗?”见她久久不说话,关桐有些慌了,难不成真的是她做错了?
沈之悦晃过神来,淡淡开口道:“你说你把她的手伤了,她口不能言,又写不了字,以后要如何与人沟通?”
“对哦。”关桐好像才意识到这一点,有些懊悔,但伤都伤了,还能怎么样?
只能看她家小姐的本事和那丫头的造化了,而且本来就是她自己要求的,治不好也赖不得她的。
瞧她眼珠子转来转去,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之悦也懒得再与她计较,三言两语打了她出去,一个人兀自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