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及严忆珊再次开口,便有人过来押她回牢里,她眼神骤变,面对冷着脸的狱警,她终于不再强势,慌乱地看向旁听席上的严夫人,渴求着自己的母亲能救她。
严夫人是蒋督军嫡亲的胞妹,自幼受父兄的宠爱,性子要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便严家没落,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也使她不愿向任何人低头,可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她还是硬着头皮,拦住了江承枫的去路,“承枫……”她温声唤道,唇畔挂着和煦的笑容,试图用亲情打动他,“你看你与珊儿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她是任性了些,但她待你的心意,你应该很清楚……”
“严夫人……”不等她说完,江承枫便出声打断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严小姐既然做了,就该承受后果,就算是您的好女婿为了她不追究自个儿父亲的死,她也休想逃脱律法的制裁!”
“你……”严夫人气得身体颤,仿若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江思远,那本该是属于她的良人,可是却被蒋柔那个庶出的贱人抢了姻缘,害她一气之下,嫁给了严立那个没用的男人,到最后居然连女儿都护不住。
“你这是以权谋私!”她目光凌厉地望向沈之悦,一字一顿道,“这个女人才真正该死,你为了保她,却要我女儿的命,现在居然还冠冕堂皇地跟我讲律法,江承枫,你爹的一世英名,怕是都要毁在你身上了吧。”
“严夫人……”沈之悦忍无可忍,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中伤她的江大哥,可她还来不及辩解什么,整个人便被江承枫拥进了怀里。
“以权谋私?”江承枫冷笑,他紧紧地拥着沈之悦,不愿她看到蒋瑜盛气凌人的可憎面目,“这不是你们蒋家惯用的手段吗?若非如此,我的夫人何以被你们逼到这种地步,这个世道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弱肉强食,蒋督军若想宣战,我随时奉陪。”
沈之悦从出了法庭伊始,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她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跟身旁的江承枫说些什么。
“不开心吗?”江承枫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沈之悦咬了咬唇,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着他,“江大哥,你确实对他们失了压对不对?”
严夫人的话说得不完全错,这样的判决,确实有失公允,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她与严忆珊根本是相互利用,那女人自以为洞悉了她的计划,殊不知,她起初下的药只是为了试探严忆珊的立场,从她甫一进入杜家开始,她就知道那女人时刻都在盯着她,知道她没有拆穿自己,就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而杜如海的毒就是阴谋中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那么是谁下的药,对她来说,也就无所谓了,她只看结果,只要杜如海不得好死,她不介意顺了严忆珊的意,反正那个时候她本就不想再痛苦地活下去了。
可是世事难料,她没想到自己后来会遇上江承枫,一个不要命的疯子,现在居然开始怕死了,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