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看着梳枝一身狼狈的进来,也是一惊,忙让采荷打水去帮着梳洗,梳枝却一脸惭愧的跪到地上,张嘴就是认错。
“你在我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还弄这些虚礼做什么,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先下去梳洗一下。”赵老太太让采清跟着下去。
到了穿堂的侧间,洗了脸又梳了头,打了打衣裳上面的灰,梳枝这才又回到了后面的正房回话。
脸上带着羞愧,恭敬的蹲坐在软榻下面,“奴婢到庄子上的时候,听闻包府的李表少爷病了,正等着府上的车来接呢,过问了一句就直接去了后院,二姑娘正给大老爷写家信,奴婢看了就说不如让奴婢带回府,正好一起送到边关去,二姑娘防着奴婢死不应声,这时李表少爷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进来就指责奴婢欺主,要帮着二姑娘出头,奴婢说他没有规矩,这就把李表少爷得罪了,奴婢要回府回话的时候,二姑娘让奴婢把李表少爷一起带上,嘴上说她与李表少爷单独在庄子上传出去不好。”
梳枝缓了口气,这才说到正题,“李表少爷心中气奴婢说他,刚走出不到半柱香的时候,李表少爷就说不合规矩,让奴婢下了马车,下车时还叮嘱奴婢要跟上,随后却又告诉车夫快点,一路上奴婢是跟着马车跑到城里的。”
在府里内院服侍的,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出门都坐马车,哪里受过这个罪,偏前一天晚上还下过雨,马车轮走起来左右的甩泥,这一路颠簸的跟着小跑,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去。
世家子弟,哪个不给老辈身边的婆子留些体面,这李表少爷难怪有那恶名,是真的一点也没有辱了他在外的名声,这下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赵老太太紧着眉头,“是那个安哥吧?印象里到是个不定性的,作事如此鲁莽,又是寄养在家里的,包府也不容易。”
赵老太太到没有多说这个,虽然梳枝是她近身的人,却也不过是个下人,况且那安哥说的也确实挑不出错来,一个少爷哪有与婆子共坐一个马车的理。
这才提起庄子上避雨的事来,梳枝惯会看眼色,也不在提自己被戏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把从庄子上听说的事说了,赵老太太听到最后,两道眉都快拧在了一起,面沉如水。
一时怒从心起,斥道,“这二丫头真是糊涂,难道说当着众人的面把丫头送给庄府的哥就不影响闺誉了?贴身的丫头缠上哥儿,管教不好身边的下人,她一个主子还有什么好脸面?也难怪庄府让人送了那些个指桑骂愧的东西来。早知道还不如就把她关在府里,也省着接二连三的出去毁赵府的名声。”
梳枝正憋着口气,见老太太动了怒,心下欢喜,面上却殷勤的劝道,“都怪奴婢嘴快,老太太先消消火气,二姑娘年岁小,身边没有个人教她哪里懂得这些,奴婢也拿大说一句,那房氏对二姑娘是忠心,规矩却是一点也不懂,今天奴婢在那的时候,指出二姑娘不对的地方,她还在一旁帮着辩解。”
赵老太太喝骂道,“就是这些个坏心眼的东西,带坏了哥姐儿们。”
别看赵老太太年岁大了,这一脾气,盛气逼人,到让梳枝有些后悔在这里挑事了。
“去把二夫人叫来。”赵老太太一边支使身边的采清去叫人。
梳枝在一旁听了,也不言语,采清应声退了出去,采荷在一旁轻轻的拍着老太太的后背。
等赵老太太骂累了,梳枝才又劝着,“为了那几个小人,老太太气坏了身子可不得当,先前只顾着说这些,到忘记了一事,二姑娘还让奴婢给老太太带了话回来,她说是不是丞上养不起她一个姑娘,在庄子上吃的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如,若真是府里有什么困难,她还有些饰到可以拿去当了。”
“她这哪里是让你给我带话,府里的姑娘出去当东西过活,岂不是让人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都要靠闺中的姑娘当饰过活了,根本就是再打赵府的脸。”赵老太太气得筋骨生痛,“这才到了庄子上一日,就闹腾起来了,若真被她拿捏住,岂不是让她成了祸害?”
梳枝想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可想起二姑娘的性子,这时也不敢太落井下石,“到底是金枝玉叶,又被落到庄子上,难勉找些地方泄,不过是孩子心性,哪里想的那么多。”
却直接把每日吃馒头咸菜的事情瞒了下来。
冯氏还没有进来,轻快的声音先传了进来,“梳妈妈这是在说谁孩子心性呢,我得听听。”
有小丫头打帘子,冯氏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待看到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忙敛了起来,关心的上前问道,“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是哪个不听话的惹娘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