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沐和吉言回到院子里,各自回到房间清理容妆。江婉沐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着冰水,听着院子外面的动静。外面只有风雪声音,小江家的说要来清理院子里雪的小厮,瞧着这情形,只怕是一句用来安抚她们的空话。
江婉沐越静坐房中,越觉得这一天,是如此的漫长,仿佛时间无止境的慢慢挪动着。她打开房门,轻轻拍打吉言的房门,对着房内人说:“吉言,我开始铲雪了。”她不待吉言答复,已轻步拿起屋角处的木板,走到院子里,开始从中间那条路上铲雪。
吉言的房门快快的打开,她望着已弯腰的江婉沐说:“小姐,我也来。”江婉沐抬头望她一眼说:“好。我们把过路上的雪铲净,再把院子里的雪挪出去。”院子里只有铲雪的声音,江婉沐低垂下眼眉,手上机械化的铲雪,脑子里却思索许多。
中间路上的雪铲干净,江婉沐自在的活动身子,搓搓冻僵的双手。吉言听听外面的动静,打量下江婉沐的神色,试探的说:“小姐,我们要不要把院子里堆积的雪,移一些出院子?”江婉沐示意吉言跟着自已活动,说:“我们搓搓手,一会尽量多铲雪出院子。多做点事,晚上也能早些睡着。”
院子门打开着,吉言在院子外,江婉沐在院子里,两人一内一外配合默契的行动。吉言渐渐的开怀起来,对江婉沐说:“小姐,我前面其实有两个哥哥,只是那个小哥哥,出生没多久,便生病没有了。我前一阵子才知道这事情,我心里觉得难过,跑去问我娘亲,她还伤心吗?我娘亲伸手打我,说‘伤心有用吗?再说,她也没有时间伤心。’”
吉言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自已说错话,移到两人交接的院门口,对递雪出来的江婉沐说:“小姐,我又乱说话。”江婉沐听后叹息着说:“你母亲亲说得对,人已经没有,伤心有何用?事过境迁,有时间伤心,不如去多想想如何活下去。”吉言瞧一眼江婉沐的神色,小声音说:“我一会去瞧瞧虞姨娘怎样?”
江婉沐想着虞细细对自已的排拒,对吉言轻摇头说:“你这两天都不要去打探她的事,她现在很注意外面动静。如果再惊了她,我怕会加重她的病情。她有事,问春会过来同我说。”吉言端起雪,望一眼江婉沐说:“小姐,你别伤心,虞姨娘那样说话。只是一时糊涂说胡话。我娘亲说‘天下的娘亲,都爱自已的孩子,’”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微笑着说:“吉言,我没事。你快去倒雪。”江婉沐知道天下做母亲的人,不会人人都爱自已的孩子。她是撞大运,撞到江安和这样一个冷血生父,碰到虞细细这么一个生母,两人对自已所生女儿,因对方的一半之缘,对她是不爱又恨纠结不清,最后两人都选择不相见她。这当中,虞细细待她还算有份亲情在,多少顾念着她一些。
江婉沐听到距离院子外,越来越近的喧哗声音,她赶紧走向院门口,对走向远处的吉言,叫:“吉言,快回来。”她叫声稍停,转身回来的吉言面前,便砸来一团雪球。吉言惊慌往后退两步,却又滑倒在地。江婉沐赶紧跑出院子门,伸手拉起吉言,拖着她快快的奔回来院子里,反身合上院子门,用力拴紧院门。
吉言的嘴动了动,给江婉沐的冰手,轻轻捂住。院子外,说话的声音,欢笑的声音,越来越接近。远远的传来一个少年男子粗哑着嗓子说:“咦,我刚刚顺手砸的雪球,在这个院子门口。”另一个清爽嗓子的少年说:“连小弟,你的功夫越为越深,现在可以把雪球砸这么远。”院子里的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同时松一口气,抬脚要往房间走,又听到外面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