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身上有伤,行动不能太快,等他们赶到润州府衙时,整个府衙已经被王瑞带人控制住,见到许清到来,王瑞快步上来并报道:“大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府衙,但没有找到胡黑子等人,大概是趁乱跑了,大人,要不要我带人出去找找?”
许清摇了摇头,胡黑子等人虽然关键,但这些人是计划好了的,现在润州城乱成一片,想要再找到这些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先不要管胡黑子这些人了,还是先平息城中民乱要紧,你马上带一部分人出去,打着我的名号帮助平乱,城中我刚才还安排有两三队人分头平乱,你记得一边走一边按我说的喊话,别到时跟另外几帮自己人起了冲突。把那些善良百姓尽量组织起来,人多之后再挑选些青壮,再度分兵平乱,直到把润州全部控制再说。”
王瑞得令后对自己娘子叮咛了两句,就带人出去了,一出府衙就让人不停地高声大喊:“奉许清许大人令平乱!奉许清许大人令平乱!乡亲们,带上你的家人,拿起武器,跟随着我们来吧!”
王瑞带人走后,许清对赵野喊道:“赵野,击鼓!”
赵野二话没说,走到府衙的大鼓前,拿起鼓锤对着那牛皮大鼓用力地敲了起来。
“咚!”
密集的鼓声在黑夜里穿透力更强,瞬间传遍了整个润州城,那些正在抢掠的乱民听到了这震慑人心的鼓声后,以为是官兵杀来了,顾不得再抢掠,纷纷向外四处逃窜。
而更多的的润州百姓却在鼓声的招唤下,不断地向府衙这边走避过来。密集的鼓声在绝望的百姓听来,就如同那带着无限慈悲的梵唱,不断地指引着他们走向光明。
许清这时才有机会坐下来歇口气,他对角落里的王瑞娘子招了招手,等王瑞娘子走近前来才说道:“坐吧,王家娘子,你说是船厂劳力胡黑子绑架了你们,你能不能把整个过程跟我详细说说。”
“谢大人,民妇那夜睡到半夜,毫无知觉之下被人绑了出来,等我醒来时头痛欲裂,被人绑到了一处在草丛间……”王瑞娘子想起被胡黑子撕破衣服非礼,不禁脸色微红,又恨恨不已。
说到这里他心虚地看了一眼许清,才接着说道:“民妇醒来的时候,听到绑我那人的声音,就是船厂里的胡黑子,他还被我抓了一下,这时民妇还听到不远处有人问,黑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那个远处问话的声音民妇也能听出,就是平时在船厂里,老跟胡黑子凑在一起的陈皮。”
“民妇只听到这么多,就又被他们打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和船厂的姐妹们就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今天入夜,他们大概是又下药把我们弄晕了,再醒来时又现被换到另一间屋子,等我家夫君冲进来,把我们救出后,我们才知道最后是被关在后衙里面。”
这是赤裸裸的嫁祸于人,人是胡黑子等人绑架的,如果是王聪指使的话,王聪最后就不会被胡黑子打死,现在胡黑子等人的来历最是关键,许清想了想对王瑞娘子问道:“你们被关押的过程中,你能不能知道是被关押在哪里,或者还听到些什么?”
王瑞娘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关押的屋子很黑,门窗都封死,看不到外面,送饭时也是从门下一个小洞扔进来,根本没人说话。”
许清知道对方如此小心,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看什么时候能找到胡黑子等人了,但这个可能性也极渺茫,这些人短期内一定会藏得极深。
府衙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两三千百姓,一时哭声、喊声让府衙前紊乱不堪,许清只好走出来高喊道:“大家静一静,现在都听本官说,大家找到自己的亲人后,坐在一起不要再乱动,也不要高声争吵,以免再度生骚乱,你们先安心呆在这里,本官已经派人分成几路在城中平乱,官兵也会很快到来,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至于家中财物,民乱平息后只有官府帮你们作主。”
看到有官员出来说话,乱糟糟的百姓终于安定了许多,不再四处乱窜哭喊。
而许清口中的官兵确实已经离城不远,只差六七里而已。
韦灵运快马赶到润州附近的宣毅军驻地后,把情况与步军指挥使黄静然一说,黄静然不敢怠慢,迅速击鼓聚将,准备出兵往润州平乱,可这一准备就准备了近半个时辰,那群兵油子才衣乱帽斜的聚到帐前来,许多人还忘了带武器,打着哈欠不断地埋怨着。
韦灵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他也没办法,内地禁军的情形大家心里都有数,不光这里,除了前线与辽国人或西夏人作战的禁军外,大宋内地所有的禁军怕是都差不多,现在大半夜的,能把人聚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不容易韦灵运和黄静然带着兵赶到润州城外,这时半数乱民已经逃出城外,黄静然一边让人抓捕,一边带人加快进城。
韦灵运他们刚赶到城门,除了“咚”的不知停歇的鼓声外,此时的润州城里竟然满城都在高喊:奉许清许大人令平乱!奉许清许大人令平乱!
许清?韦灵运古怪地望着黄静然,润州附近唯一的驻军、宣毅军一个营就跟在两人身后,许清这个‘重病号’难道是请得天兵来平乱!